他们所在地属中原偏西北,而匈奴地处更加偏北,地处偏南的汉,一方面想扩张,一方面又要防扰,胡,匈奴,等蛮族。而胡,匈奴又依仗善于骑射,躲闪之快,经常骚扰汉朝边境,还未等援兵赶到,就早已逃之夭夭,消失的无影无踪。边境人民惶惶终日,苦不堪言,胡人如虎狼,不几日便侵入中原千里烧杀抢掠一番,严重威胁国家边境的安宁,汉只有一方面和亲,一方面大量训练骑兵,能使之跟上作战需要。
慕容苏缨因为吕熊的关照被分到轻甲骑兵队,免去了身负重甲之累,但吕雄又说了能不能保持这个位置还得自己努力,如果没有战功就将遣入步兵,没准儿进入工兵,她也是小心处事,谨慎为人,但是实在是苦不堪言。
刚刚安顿好的第二日,便开始了整编训练。慕容苏缨几天下来实在是五味杂陈。
她身着铠甲,内着软衣紧裤。虽然为了便捷,骑兵的甲都短而轻。甲胄以牛皮为里,外层则挂满铁甲,甲片相连如鳞,以避刀剑。这装备对于七尺男儿来讲尚且沉重,可对于慕容苏缨这个小小女子来讲更是负担,更何况在肩上还要背负两张弓,三个巨大的装满了几十枚箭羽的箭袋,没有几天就把她娇嫩的双肩磨烂了,她一个小姐,何曾受过这罪,肩膀反复的烂了磨,磨了烂。
慕容苏缨不敢言语,她只得咬牙含着泪硬挺,她用软布厚厚的垫上,时间久了长出了茧子才好了些。
一转眼月已过半,刚开始的不适应正在慢慢过去,于日同起,与月同眠。原本夜夜难眠,现在太阳一落山便两眼一合歪倒在床上,根本没有时间再流泪了,杀父之仇虽还历历在目,刻骨铭心。但每日的辛劳早已让苏缨自顾不暇,很久都不在夜晚望月流泪了。
心里的痛也轻了些,淡了些,身体也壮实了很多。
慕容苏缨越来越佩服秦观了,秦观力大无穷,武功了得,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本来由三人才能拉开的大弓,秦观一人便能拉开而且运用自如,又读过些书,也称得上有勇有谋了。
其他的将士也对秦观肃然起敬,不敢轻视,吕熊连连夸奖秦观是将才!就连史怀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了,可是在众多人眼里慕容苏缨懦弱,瘦小,手无缚鸡之力,经常就有人用言语来骚扰奚落苏缨。
史怀天天用一些小事来烦慕容苏缨,苏缨多是沉默无言默默忍受着。
秦观看不过去总是来替她撑腰,大家都惧怕秦观,也不敢对慕容苏缨做的太过分。但是大家看她的眼神,流露出的语气总是不屑的,多些讥讽。史怀更是心怀忌恨,处处与她为难,苏缨也只是一笑了知,更加处处躲避。
又过了一段时间秦观表现突出被调给吕雄当副手,不能够常常跟慕容苏樱结伴。史怀就在等这个机会,他现在对苏缨不感兴趣,那么个懦弱的人,不值当他去花心思整治他,但是他的马却是诱人的很!
史怀对这匹马早已心痒嫉妒百倍,这可是这营里几百匹马里最好的一匹。其实不止史怀一人嫉妒苏缨,觉得苏缨配不上它。经常有那么几个人总是找时间来调侃苏缨,让她把马让与自己。慕容苏缨总是不理,实在急了就只会淡淡的说上一句,“只要你能骑!”。
秦观被调走,没有人给苏缨撑腰,史怀更加在琢磨怎样把慕容苏缨的马弄到手,这实在是馋的他心痒痒,今天是个机会!自己要能驯得这一匹宝马,那就由如虎添翼,打仗时立功逃跑怎么着都行,他下定决心,红了双眼,早已蓄谋已久的心再也不能按耐。
他在马厩阴暗的角落里观察了一下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吃草料的月光,他知道苏樱喂完草料会回到营房之中小睡一会,他有时候也纳闷这个人怎么总是默默地忍受着他的欺辱而不反抗,他娘的实在是不像一个男人,没有血性。
这些更让他瞧不起他,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现在他倒是有些懒得理他了,史怀撇了撇嘴,那个姓苏的实在是不配这麽好的马,他狠狠地想,等到我收了他的马,再收拾他!别怪我史怀毒辣,只有除了这个碍事的,我才能踏踏实实的使那匹马!
史怀从腰里提出了一条他早准备好的长链铁锤。
他将铁锤的链条缠绕在粗壮的臂上,两个比拳头大出两倍的带刺的铁锤,砸在身上不断骨也难。他很高心他选这样的兵器,这样可以将长链拴在马的脖颈之上,如果马儿不听话他就会拿铁锤去砸它的头,他多少了解一些马儿,有些烈的,得让它吃点苦头,非得放上一两坛子血,它才学会乖,非把它打服了才行。
史怀来到马厩旁,蹑手蹑脚的取了马鞍,从背后的侧面悄悄靠近了正在石槽里吃草的月光,准备往马背上套鞍。
聪明无比月光早都鼻翼煽动知道有人来靠近它了,它不动声色,但是两个小耳朵却随着史怀的靠近而缓缓转动着,它突然抬起头在空中嗅了嗅,它闻不到主人的味道,它有些疑惑的打着响鼻,它的皮肤却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似的紧张的抖动了一下。
月光那白白的毛茸茸的双耳依然随着声音警惕的微微转动着,但是接着有一股兴奋之情从劲健的肌肉下透了出来,眼神流露出亮闪闪的戏谑的光,背毛欢快的抖动了着,它四个蹄子稳稳的扎在土里,游戏!
在无聊的军营生活里终于有点刺激了!期待啊!有时候这种感知与智慧的较量要比奔跑和美味的草料更让它兴奋,它总觉得生活中来点动脑筋的要更有意思。
它不动声色继续大嚼着它的草料,等史怀屏住呼吸,脚下放轻,小心翼翼准备将马鞍放在它背上时,它蹄下用力突然跳开。后又禁止不动犹如当初继续吃草,只拿眼角瞥视史怀,几次三番史怀感到马儿轻视他而感到气恼,他告诉自己要耐心,稳了稳神后,再一次小心地凑上前去,更加谨慎的准备把马鞍放在月光背上,月光再次跳开,雾气从喷着热乎乎的响鼻里扩张开。
它在哪里自顾自的摇头晃脑,一匹得意的马儿!史怀已经被气炸了肺,怒从心中起,冲上了头顶,他干脆用力将马鞍摔在地上,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嘴里咕哝的骂了一句。
他张开双臂,操起一把草叉,砸向月光。铁叉恰好砸在了月光的后腿上,草叉的铁钩蹭挂上了月光的腿,一下就砸出了点点血迹。月光吃疼仰头嘶鸣一声跃出了马厩。
史怀就感到耳朵有种撕裂的疼痛感,他下意识的拿手捂了下耳朵,房顶的草哗哗的抖下来好多,马厩也因此筛晃着,他奔入院中呈大字型的杵在地上,与马在院中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