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一愣：“长安？哦，你说西安是吧，这里不是，西安在旁边。这里以前叫……燕京，也有人叫北平、京师。”他列了一堆，供君挑选。
莲眼皮子一垂，喃喃道：“……原来迁都了。”
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熟悉，那会儿她已经死翘翘，被困在西域的坎儿井儿里了。在不见天日的地洞里，她只关心她还能不能存在于这世间？能不能等到他？能不能继续与他相伴？
旁边的曲一没有察觉到莲脑子里那些七拐八拐的想法，因为他的大脑也没闲着。
莲的一句“长安”突然把他给点醒了，他快速把之前的一点蛛丝马迹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正色道：“莲，我这人不喜欢遮遮掩掩，拐弯抹角。我本来就失眠，心里藏着太多疑问，我怕会猝死。”
“我认真地问你几个问题，看在我们，好像有某些方面关联的份上，你能回答一下吗？可以吗？”
莲被他难得认真的请求震慑住了，被要求的人比要求的人还紧张。如果她有肉体的话，这会儿肯定是挺直了腰板。
“……你问。”
“我在玉宫时，进入到一个幻境，看见了寺庙，还晃到了唐朝的街头上，看到你和一个光头小子。我大胆猜测他是个小和尚，再结合你之前说的，帝君让你带着那些佛家器具。”
“从这几点，我能不能猜测，幻境里那个光头小男生就是帝君？”
莲迟疑了一下：“是！”
“帝君既然是神，那么我在幻境里见到的凡人，就是他转世后的样子？”
“是。”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你拉着我走向那道拱门，就是想让我进入幻境，看到那些的吧？为什么？”
莲想了想道：“你没有看到帝君对不对？我是指他的脸。”
“……是。”
“这就是我想让你看的，但显然现在幻境被破坏了，所以失败了。”
这曲一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要知道他是谁？”
“你满肚子的疑问，那个幻境本来可以帮你解答的。”
曲一：“……”
有人破坏了？曲一又在心里记下了一笔。
曲一又问：“那帝君现在在哪儿呢？或者说，转世成了谁？”
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个可疑人选，但不敢肯定，证据并不确凿，更多的是凭感觉。
莲又开始笑而不语。
这一问三不答的节奏简直要把曲一逼疯，头都要被他抓秃了，他直接亮出底牌：“你就说你想干嘛吧？注意措辞啊，别仗着我喜欢你就胡说八道。”
这个好回答。
莲正色道：“我想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
他给过她千年荣耀，给过她大漠的荒凉，也给过她长安的盛事，秘洞的孤寂，这一回，又会是什么呢？几千年来反反复复，到头来，竟都是空。
莲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听着他像背书一样地描述着长安。她不甘心啊，她好不容易让他爱上自己，他却一而再而三地忘记。
这会儿她看着对面肤若绸缎般的男人，他背靠着落地窗的玻璃，阳光照着半边脸，色泽诱人，五官更加立体深邃。两只大长腿一身一弯，手抓头发时，不经意间露出跨两边的两道人鱼线。
她想做什么？她想立刻、马上、现在就把人摁到墙上……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之前曲一跟她表过白，现在动不动说些暧昧的话，但那也顶多是喜欢，还不够，她要他爱她爱到心肝儿疼。如果给他多点时间，也许他对她的感情会加深，但他们没时间了，她必须让帝君快点回来，才能解决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