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助此时被七常侍狠狠的踩在脚下,却仍是狠狠的盯着他,死咬牙关,一字一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做什么无谓的挣扎,我只会做出最强劲的——”
“反击!”
此言一出,又起骤变。
武助忽地一手抓住了七常侍踩在身上的小腿,左手不知何时又握住了刚刚被打脱的金刀,鼓动全劲,猛向七常侍的腰部之位疾劈。
这是怎么回事?
七常侍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只是绽出一个赞赏的灿烂笑容,他竟然还有一丝余暇说出一句话:“好一个小杂种,资质,心态亦是上佳…”
“若不是你拒不配合,又出言不逊,本常侍真要好好考虑调教你一下子了。”
原来就在适才七常侍封住陆姑娘的霎那,武助已乍然默念完最后两句口诀,他不动声色强忍疼痛,静候时机动手。
就在金刀砍向七常侍腰间的那一刻,在七常侍的一片冷笑中,他终于出手了!
是的,也许七常侍也不敢用身体轻弑金刀的锋芒,刚才陆姑娘击过来他也只是出指,倘若出手,会是何等惊天地境界。
他唯一出手的原因,是要与武助劈过来的金刀——正面硬拼!
七常侍的手,武助的刀,顷刻已互相逼近在数寸,还未正面接触,手和刀已把周遭气流激荡的嗡嗡作响,恐怖如斯!
轰隆!!!
刀,手,终于相碰。
只是这一下过后,武助的嘴角,再次汩汩渗出一道长长的血丝,握着金刀的手亦逐渐软软趴趴垂下,似已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这一次碰撞,是武助败了!
不过七常侍的情况似乎也并非太好,赫见其轻微的喘息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滴水珠滴在了武助的额角之上…
也许是汗珠!七常侍额角流出的汗珠!
也许,他的手指也给金刀震的微痛,七常侍出奇地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甚至于连呼吸都有了一丝沉重,但他仍是故作从容道:“嘿嘿,想不到你这黑矮的烂木头,果真能令本常侍有了一丝痛的感觉,本常侍已经很久没有尝过痛的感觉了。”
“可惜你的修为与本常侍相距甚远,即使那刀决把你强化数十倍,还是对付不了本常侍…”
而且此时,他用挡过金刀的那只手扣住武助的喉咙提了起来道:“你玩出来的花样还真不少,本常侍时间无多,现在就让你死在你自己的刀下吧!”
七常侍边说着把武助整个揪在半空,武助已无力反抗,任由七常侍那铁箍般的手指死死扣进自己的脖颈里,显见他仅是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坚挺,不欲屈膝在七常侍这个阉人的面前,事实上,他已伤疲不堪。
“哼哼,我已经看够了你这幅丑陋的嘴脸,现在就去死吧!”七常侍手臂用力,指甲已经一点点的刺进了武助的脖颈之中..
“慢着!”旁边一直沉默的时迁此时突然开口。
“哦,你也等不及想要送死了吗?”七常侍看向时迁。
时迁猥琐一笑道:“他们两个充其量也仅仅是两枚弃子而已,而眼下看来并没有人来接应我,我也成为了第三枚弃子,我有办法为七常侍找到那批宝藏,只是有一个无关痛痒的条件。”
“哈哈哈哈。”七常侍仰天长笑道:“你没有和本常侍谈条件的资格。”
时迁继而冷笑一声道:“那七常侍永远不要想得到那批宝藏了,我相信里面有高太尉很看重的一样东西吧。”
七常侍不屑的一笑道:“你是在威胁本常侍?”
时迁把头扭向一旁,不置可否。
不过,看起来那件东西好似真的对他很重要一般,他扣着武助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放下了不少力气,武助这时才得以喘息,通红的脸色慢慢恢复了过来。
七常侍见时迁很是坚决,大有鱼死网破之势,只得再次开口道:“你猜的没错,这件东西的确很重要,趁我现在有心情,可以听听你的所谓‘条件’”。
“呵,我的条件很简单,让这两条小杂鱼离开这里,我带七常侍你去取宝。”时迁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凛然道。
“哎吆吆,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时迁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的性命来了?”七常侍仰天长笑片刻后道:“那就要看看他们自己有没有本事走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
说着七常侍左手提起武助,右手又化为爪状,向着武助的一条小腿抓去,速度之快,时迁根本来不及开口。
嗤!
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武助的小腿立刻扭曲的变了形状,不过这一次武助没有嘶喊,哀嚎,他只是把这份痛死死的刻在心里,甚至于武助握拳的手,指甲都已经深深的扎进肉里。
武助忍住断腿的疼痛,暗暗发誓:“阉人,现在我杀不了你,有朝一日,今日所受之辱,定会十倍奉还!我会用你的颈血,祭奠我手中的宝刀。”
啪!
七常侍手臂一挥,武助倒飞而出,撞击在了冰铂一般的陆姑娘身上,‘啪嗒’一声,两人齐齐瘫倒在了地上。
武助知道时迁这一次可能是凶多吉少了,那些宝藏明明都完好无损的存在武助的葫芦里,时迁能带他们去哪里找,七常侍的实力远远胜出他们二人,看来时迁是想用自己命托住他来换取自己的命!
所以武助不得不走,留下则没有任何的机会!
舍生取义,说起来好似很难,但,选择了死反而干脆容易,一死便可一了百了!
但因此活下的人却要继承死者的遗志和希望,简直痛苦的生不如死!
武助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可以感到每次轻微的行动都会被那断裂的肋骨扎的喘不上气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理。
同时,武助感觉那支撑自己的生命也正一丝丝地流失,再怎么说,武助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快要被那疼痛折磨得倒下僵毙……
可是他还不能倒下!
武助死咬牙关,慢慢起身,在陆姑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一步一个血印,慢慢向山外走去…
时迁凝望他们两人逐渐远去的伶仃背影,忽然之间,他像已感受到武助那份寂寞无奈,不自禁地眼睛有了几分红色。
此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处乌云,遮盖住了那本来不圆的月亮,虞地惊雷乍响,下起雨来。
这是一场潇潇的雨…
暴雨打湿了武助的全身,雨水从他的额头流进他的眼睛里,再从他的眼角滑过脸庞,滴落在了地上。
似泪,又似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