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飞过世,顾长安闷在家里心里很不宁静,说实话什么意外身亡,顾长安是不会信的,他的脑里想的就是那淤青,杨逸飞脸上的淤青。
顾承天是聪明的,他知道这事情前前后后大致的模样,也了解他这儿子的脾性,所以他把顾长安拦着不让他出门。
顾长安天天就在茶楼帮工,有气无力的样子与此前的他判若两人。有一天在后院,顾长安说:“唐叔,你说我爸是不是太懦弱了。”唐衍听了看了看顾长安认真地说:“长安,我认识你爹二十来年了,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没有窝囊过。”顾长安听了就急着说:“可是,他…”“孩子,窝囊的人扮不了罗夜央。”顾长安听到这儿方才低了头,没说二话了,毕竟顾承天可是扮这罗夜央在行当里出了名的,如果说他不适合那还真就没别人了。
顾长安安心地在茶楼帮工,而此时李亭大帅正在府上发着脾气。
李亭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大吼:“谁他妈给你们的胆子杀人了。”李亭眼前的那三个人正是那夜里放火的一干人,为首的一个说:“大帅,真是那小子自杀的,我们亲眼看见他走进去的。”李亭一听就更加愤怒了,他猛地一站起来给了那说话的人一巴掌,又接着骂道:“蠢货,都是蠢货。即使他杨逸飞就是自杀的,可他妈的这放在街上,谁信?”说着说着,他又走近了一步,踹了那为首的一脚骂道:“我他妈的问你谁信。”李亭一脚踹完后又猛地坐了下来,点了根烟。过了好一会儿,李亭才接着说:“这次就算了,当长个教训,你们走吧。”这句话落,那几个人才陆续走了。李亭这才问他旁边的男人:“你说,我们要动政府的意思也很明显了,怎么这街上没一个怕的?”那男人想了想说:“我觉得在于这说书人把罗夜央说神了。”李亭又抽了一口烟说:“好,先干他妈的罗夜央,你马上去北京中央讨一张令来,就说,说书人篡改历史以假乱真,请诛之。我嘛,去找那顾老爷站个队。”那男人听了点了点头就往北京区了,李亭也就准备来茶楼看看了。
李亭换了套衣服晚上就来了茶楼。李亭来得有些早,顾承天他们正在化妆。这时是唐衍在台前看店,李亭带着四五个人进了茶楼,唐衍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了头继续算账,然后说:“这儿,戏还要个半小时,您是等等还是到别处先逛逛?”李亭心想这说书人爱理不理的,还真不得了了,然后假意地笑了笑说:“我等一会儿吧。”说完,唐衍也就给他们指了桌子,然后给他们筛了茶。
唐衍给一个帮工示意之后,就来了后台说:“承天,李亭来了,要不出去看看?”顾承天还是对着镜子不急不徐地说:“化妆,不见。”唐衍又说:“要长安出去看看?”顾承天这才摇了摇头说:“算了,让长安来,要他今天来唐留仙。”顾承天说完就脱了戏服,起了身子说:“来两个人帮长安化妆,快一点。”然后,顾承天洗了个脸将妆都卸了,就同唐衍一起出了后台。
顾承天一出后台便上上前亲自给李亭添了茶水说:“大帅,还有空来我这儿看看?”李亭笑了一笑说:“这不是来给顾老爷捧个场吗?”顾承天应声坐了下来说:“那我来陪大帅看这出戏。今天是犬子长安主唱,这场是唐留仙怒斥半边天,还请大帅多提点提点。”李亭听了笑了笑,打了个趣儿,就和顾承天一起等了起来。等了会儿,茶楼里的人便多了,慢慢的,顾长安上了台。顾长安一嗓子出来,李亭就带头鼓了掌叫好,然后扭头对顾承天说:“令郎真是唱戏的奇才啊,唱得真不错。”顾承天笑着给李亭道了谢。李亭中间又喝了几次彩,时间过得很快,戏一会儿就唱完了。人将散的时候,李亭站了起来又用力地鼓了个掌对台上招了招手说:“来,让我看看。”李亭这话显然是说给顾长安听的,顾承天连忙笑着迎了上去说:“犬子不才,有什么话可以同我说说就好。”李亭大笑了一声说:“好,顾老爷豪爽,我李亭明人不说暗话,我与那陈定疆,向英天,洛封等人,您看好谁呀?”
顾承天看了顾长安一眼,便安心地说:“我当然是看好李…”可令顾承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顾长安抢在顾承天的前面说:“你这儿不是什么正义的事情,是什么让你敢直呼洛元帅的姓名的。支持你?你怕是还没有睡醒吧。”顾长安着一身长衫说得义愤填膺。顾承天马上转过身子给了顾长安一巴掌说:“快,给大帅道歉。”李亭浅浅地一笑说:“没事,孩子不懂事,我能理解。”同时他又低头向他旁边的男人低声问了一句:“丁立回来了吗?”男人点了点头给李亭递过了一张纸,李亭转身就把它拍在了桌上说:“顾老爷,这文件您看看吧,您家这个说书人我就带走了啊。”
顾承天话还没出口,唐衍就笑了起来说:“还好老夫尚可行走,就不劳大帅费心了,不过,大帅。说书人可是一朵不会凋谢的花。”唐衍说完转身看了眼顾长安挥了挥手说:“长安保重。”这个当儿顾长安楞是要跑着出去把唐衍拉回来,几个帮工见了才硬拉住了顾长安。顾承天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唐衍随李亭一步步走出门去,心里绞出了血。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亭还停了一步挥了挥手说:“顾老爷,下回来,我想听您唱戏。”李亭走后,顾长安一下子直接落在了凳子上,低着头说:“爹,太窝囊了。”顾承天仍在那儿站在,好久才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