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纤纤听到唐柯的话顿了一顿,脸上出现了一种与她年纪并不相配的悲伤,让人心疼。但是她也撩起了长发,对着唐柯说起了从前。
“我以前住在北平,那时候我是叶府的千金。当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们都说我不知道烦恼是什么东西,亦不懂这人间的凄苦与伤悲。但是,母亲的离家成了一个转折,那之后父亲一年不如一年,叶府也轰然倾塌。我也就离了北平,在那个茶楼里被唐留仙扶了起来,之后便渐渐地迷上了听书,可后来唐先生出了事,说书人就也渐渐地少了,直到你来,我才觉得不能再让一个说书人离开了。”叶纤纤说得挺慢的,唐柯听得分外仔细,他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那儿有一种道不清的风韵,让他着迷。唐柯看着叶纤纤,那脸上没有一滴泪水,面色平静,他很是惊异于他的坚强,尘世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多少人向那岁月投降,可眼前的她,却真的甚至比岁月更坚强。
唐柯看着叶纤纤清秀的双眸问道:“那么,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叶纤纤这回没有回答,倒是同之前的唐柯一样问道:“那你呢?”
唐柯没怎么思考便说:“说一辈子的书,明天起,我就是‘唐留仙’。”叶纤纤听了低了头,也没有看唐柯,那声音轻得仿佛是对自己说的一样:“挺好啊,那我就陪你说书,遇到个对的人就嫁了。”唐柯正准备也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回头才发现,叶纤纤好像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唐柯将叶纤纤抱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才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唐柯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照在床头,他慢慢地合上眼睛,脑里想着刚才的对话,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了心头。
第二天,唐柯早早地起了床,没有叫醒叶纤纤,便独自去了茶楼。他一袭青衫,今天的说书分外畅快,听书的人也是久违地沉醉期间,让唐柯心怀向往。
转眼,到了中午,唐柯书也说完了,便准备走了。可就在唐柯起身的时候,一个老人对唐柯说:“孩子,书说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啊?”这一声问话好像穿越了时空,直达唐柯的心房,可唐柯也没有犹豫便说:“唐留仙。”唐柯说话的声音并算不上大,但是也足够让那周围的茶客都一个不落的听清楚了。
唐柯快步回到旅店,叶纤纤正坐在桌前发呆,她说:“你去哪儿了?”唐柯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着指了指手中的饭菜说:“吃饭吧。”叶纤纤接过了饭菜好像有点儿生气地说:“好,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许丢下我。”唐柯这才会意了一切,笑着说:“好吧,这次我错了,以后一定不了。”
晚上,唐柯又和叶纤纤出去说书。之后几天里他们没有去到下一个小镇,而在这儿说了挺久的书。
有一天,叶纤纤拿了张报纸说:“那天早上你也说书去了吧”唐柯正准备问她怎么会知道的时候,她便照着手中的报纸念了起来:“唐留仙阔别多年,小茶馆青衫又现。”
唐柯愣了一愣才接过了报纸,报纸上最大的标题就如叶纤纤念的一样,另外还附了一张油印的照片,那照片依唐柯看来,那是唐柯清晰无疑,可那众人是不知道那名字都不可考的唐留仙的样子的。
唐柯看后长叹一口气说:“也好,就当师傅在世,说书人永远说书。”
叶纤纤听了也就微微一笑说:“是挺好的,唐先生从未离开过。”
唐柯听到叶纤纤这门一句话,又配上她那如花般的笑靥,嘴角不禁也泛起了一丝笑意,是挺好的,他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