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年四月二十日,跟随项云出征的左卫营与骑兵俱回到东莞,无数的马车驶入城中,车上满载着大量的铁器和粮食。
孙观早早守候在城门,迎接项云凯旋而归。项云谓左右道:“今夜本将军在中军营设宴,大家不醉不归。”众人欢喜的齐头喝好,各自回营去了。
回到县衙内,项云问道:“仲台,你安排人手协助铁老开始着手马甲打造,已然春暖花开,来往通商的马队已经开始与日俱增,周边各县的防线太长,不可能不走漏风声,曹操早晚会发现变故,到时真正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孙观回道:“主公英明,我们应早做撤退的准备,不然被曹军合围,到时一切都来不急了。”项云微微点头,道:“利城、阳都、东安以定,在向上就是袁绍的地盘了,我们不必要去招惹是非,离我们最近的就只有豫州的鲁国和任城,可惜两城都是大城,一时之间很难攻下来。”
孙观闻听之后,大惊道:“主公莫不是还想攻打鲁国,此事万万不可,鲁国作为封地,人口众多,并且城高墙厚,万难攻下。就是任城也是一郡之首,万万不可呀,望主公三思。”
项云笑道:“仲台不必惊慌,我只是随口说说,就是要打鲁国,也得先下任城,此事容我在斟酌一番。”孙观喝在口中的茶一口喷了出来,闻听项云前半句还以为他放弃了,可后半句太惊世骇俗了,项云不但要打鲁国,还要攻打任城。项云见孙观如此失态,笑道:“仲台无须如此,此事我以有定论,你速去筹备马甲之事,越快越好。”
孙观见项云神色悠然自得,不试故意开玩笑,只道项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本想在劝解一下,可是项云早已不见了踪影。自得下去安排人生加紧生产力度,尽快完成马甲的打造。
是夜项云在中军营大厮犒劳手下众人,每个人都载歌载酒,项云知道对于长年奔走在战场之上的人来说,战后有酒喝有肉吃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奖励,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战斗能否活着回来,酒醉可以让他们忘记痛苦与悲伤。
望着手下人员都欣喜若狂,酩酊大醉而归,项云心中伤感突生,危难之际他们舍命追随,如果不能将他们带出去,项云也不想苟活于世。所有人都醉了,唯独他不能醉,他必须尽快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项云正想的出神,突然孙观入内,道:“主公还没有休息,望主公三思,难道主公真的准备对任城用兵。”项云神色一顿,回道:“此事已迫在眉睫,仲台留给我们的时间真不多了,据我猜测最多一个月曹操必然发现我们行踪,彭城下邳初定,百废待兴,曹操很可能会从鲁国或者任城出兵,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拿下任城和鲁国,守住门户。”
孙观思索一阵道:“可任城和鲁国俱是郡国,凭我们手中的兵马很难攻占下来。”项云笑道:“事在人为,仲台不必早下结论,尽快打造好马甲才是当务之急,早点去休息吧。”
四月二十八日,项云召集了手中所有兵马在昌卢集合,马甲已经打造完毕,由于极力笼统民心,又有一千人自愿参军,如今兵马以达五千多人,在大汉已经是一个正规营的兵力。
县衙内堂,分坐着数十人,项云从首位起身道:“任城一战,此战关乎我军存亡,不容有失。诸位可有信心。”下首十几人起身回道:“请将军下令,末将等誓死追随。”
项云道:“此次出兵,昌卢是我们最后的退路,未防止下邳方向曹军突袭而来,王猛带领右卫营驻守昌卢,在任城未攻下之前不容有失。其余诸将带领本部未时出发,诸将各自安排下去,早做准备。”诸将亦告退而去。
项云带领四千余人连夜奔袭任城,随行的还有各县关押的士兵,共计一千两百多人,全军加速前行。项云调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对于这场战争他完全没有信心,可是又不得不战,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唯一的出路。
开春之后,早晨的太阳醒的比以前早了,辰时初,任城的守卫像往常一样揉了揉眯眬的双眼,等待着下一班士兵的交接,好早早的回家休息。其中一人顺着阳光向城下望去,模糊的眼帘中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士兵,那人摇了摇头,用力揉了揉眼球,睁大双目向城下望去。惊恐大叫道:“有敌军,城外有大量的敌军。”城上守卫齐齐向城下望去,只见有近五千人站阵在城前,守将立刻大声叫嚷道,吩咐士兵死锁城门,做好守城准备,安排士兵回郡守府请求援兵。
项云早已到达任城,只是一时之间士卒劳累才下令就地休整,埋锅造饭准备攻城。
少时城头之上聚集了上千人,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无数身影在城头晃动,不计其数的守城器材堆积在城头,项云密切关注着城上的一举一动,战争一触即发。
准备妥当后,项云叫来陈霸道:“带领四百左卫营弟兄督促俘虏的士兵攻城,记住事不可为速速后撤。”陈霸领命而去。
一千两百人在左卫营的督战下开始向任城近发,他们不想冲锋可是左卫营的弓箭手早已将箭指向了他们的后背,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同时看见陈霸也带领着四百人和他们齐头并进,他们只需跟随而上就可以,每个人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向前狂奔。
城墙上密集的箭雨蜂拥而至,惨叫声格外醒耳,俘虏的士兵抱头鼠窜四处躲闪,可终究未能躲避死亡的降临,左卫营士兵忙举起手中大盾,组成盾牌方阵向前进发,俘虏的士兵忙躲进方阵之中,随着大部队向前推进。
刚到城下,城上的落石突出,无数的大盾被砸的粉碎,陈霸指挥着士兵迅速架起攻城梯开始攻城,城头的攻势愈加猛烈,落石、箭雨、火油不停的落下,更多的士兵不断的重伤而亡。
陈霸亲自带领一队士兵向城上爬去,可迎接他们的是十几只长矛不停的上下翻刺,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上去的机会,石块仍在不断的降落,攻城梯损失大半,陈霸从梯上撤退下来,望着带领士兵已经死伤大半,无奈的大声吼道:“撤退。”剩余的俘虏闻听之后,大喜过望,飞奔的想要逃回军中,远离这个地狱的煞地,可还没有跑出几步,就有人被城头的利箭贯穿胸口。陈霸大声骂道:“一群蠢货。“吩咐左卫营竖起长盾有序的撤退,抵挡住箭雨。
陈霸来到项云身前,跪地请罪道:“末将无能,折损大半士兵未能攻上城头,请将军处罚。”项云扶起陈霸宽慰道:“此非汝之过错,乃本将考虑不周所致,带领弟兄们先下去休息吧。”陈霸告罪之后,吩咐剩余的两百左卫营士兵回归本营休整而去。
项云望着身前逃回来的四百俘虏,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有的人伤口还在不断的冒血,哀嚎连连,项云怒道:“知道你们在干嘛吗?身为军人应该进退有度,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扰乱阵型,就不会造成那么多人死亡嘛,也不会连累左卫营两百名弟兄无辜惨死,你们侥幸逃了回来,可你们看看城下那一千人的尸首,你们是踩在他们的头颅上跑回来的,本将为你们感到可耻。”
四百人本以垂头丧气,如今被训斥一番后更加无精打采,他们知道做为俘虏下一秒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项云的屠杀,已然生无可恋。
项云沉声继续道:“但你们仍是好样的,本将军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其中大部分人从未上过战场,能在这样激烈的攻击之下逃了回来,证明你们是真正的勇士,从此刻开始你们就是本将军的士兵,你们就是我项云的弟兄,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你们可曾愿意。”
四百人双目放光,极力看着项云的身躯,耳中回荡着项云刚刚的话语,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战败的他们早已做好了被处死的准备,项云给了他们生的希望,并且还有把自己收在账下,通过十几日的观察他们发现项云对手下士兵极为亲近,他们早已羡慕在项云手下当兵的这些人,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四百人齐跪地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
项云道:“都起来吧!从今日开始你们俱归陈将军统领,不可丢了左卫营的脸面,下去好生休息。”四百人再三拜谢之后齐归左卫营而去。
此次攻城只是项云故意试探一下任城的守备,虽然损失惨重,也让他认清了郡国与小县实力的区别,根本不能同事而语,要想强攻恐怕没有多于守军数倍的兵力,很难长期耗持下去。项云等不起,也耗不起,望了望城头的守卫,装备齐全,防卫有度,无奈的叹气道:“难道只能用水攻了,如此一来满城百姓可要受苦了,还是在想想其他办法吧。”安排士兵严阵以待,密切监视,回归中军营召集诸将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