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苍自从留意到史府这条线索,便不想轻易的放弃。他通过何家公子知道了史府二公子酷爱蹴鞠,于是他便托何公子出面与史义之探讨。
但酒过饭饱之后,何公子只探得,发明桂花泡衣物的是一个叫锦瑟的丫头,并不叫若云,他略微有点失望,又想着映雪一直帮忙打听消息却没有回复,他不禁默默担心,难道若云真的被卖到青楼?。
想到此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跨马,匆匆的来到当地最大的青楼西子情阁。
阁里的姑娘们一见擎仓纷纷蜂拥的迎了上来。
梅映雪站在二楼的游廊上,远远的看着,她不怒微笑,待姑娘们闹够了她一双杏眼轻轻一挑,婉转的道“姑娘们,这是我映雪的贵客,你们可以去忙了!云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里的姑娘可还好?”
“映雪姑娘,没有想到你这生意做得这么大!”
梅映雪笑而不答,她缓缓的走下阁楼,走近了才低语道“公子每次到临安都不来酒楼,今儿怎么想起来来这里!难道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擎仓笑而不答。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内间。梅映雪这才放松了。
“公子,此处说话仍然多有不便,是不是我们近期要行动?”
擎苍摇摇头道“行动之事还不到时候,北方那边还没有动静,目标还没有出现。只是我托你调查之事你一直没有给我回复,可否有消息?”
梅映雪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没有消息,所以映雪这才躲着你一直没敢复命!”
擎苍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接着问“那映雪姑娘和史丞相家的公子可有交情?”
映雪喝了口茶水,蹙眉凝思,许久才道“映雪与二公子相交甚笃,至于大公子,他是个玉般的人物,一般不会来我这青楼,也只是几面之缘,不知公子何意?”
“没有什么。只是顺便问问,我怀疑我要找的人,兴许在史府。”
梅映雪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若是这样见了二公子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至于大公子……”梅映雪犹豫了一下。
“映雪姑娘方才说这大公子是个玉般的人物,想必非同一般,在下愿闻其详。”擎苍顿追问道。
梅映雪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微微笑道“史府大公子名叫史孝之年少有为,温文尔雅,其相貌如玉,十八岁便考取功名,听闻曾在华山拜师学艺,可谓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而且据说他蹴鞠也踢得非常好,皇上曾亲封南宋第一蹴鞠勇士,并亲自赏赐他御用锦袍。这些在南宋已经成为美谈。”梅映雪说着抿了一口茶,擎苍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公子相识在西湖之上,那****被林府公子戏弄不得脱身,史公子的船刚好经过,他不嫌我是烟花女子,责斥了林家公子,并将我接到了他的船上。那日恰巧是月圆之夜,公子白衣习习,青丝飘飘,他端端坐于船头抚琴,只见他玉指轻扬,琴声响起,时而如流水潺潺,时而如溪水叮咚,琴声之优美就连我这五律皆通之人也我一时的醉了!”映雪说着说着脸色绯红,擎苍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不想打断她的回想,轻声道“然后呢?”
“公子送我回了西子情阁,我邀公子上楼小坐!他只道天色已晚不便叨扰回绝了我。再以后偶尔在湖上遇到,我便邀他来我船上喝酒。公子倒也不避嫌应邀了几次,但是每次公子都是以礼相待,待我真诚如友,每每与公子吟诗作赋,抚琴品酒,映雪便觉得这世间还是温暖的,和公子在一起才知道这世上什么是洁,什么是真。”
擎苍默默不语,梅映雪的眼中已是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擎苍第一次听一个女子如此直言不讳的评价一名男子,不禁心中暗叹。
他顺势给梅映雪斟了一杯酒“来,朋友易得知音难求!为映雪姑娘觅得知音我们干了这杯!”
梅映雪默默一笑,端起酒杯抬头一饮而尽,随即她转脸看着擎苍道“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史公子怎么会看上我呢。”说着她脸上掠过一丝苦笑
“公子呢?公子在寻找的那位姑娘是不是也是公子的知音。”
擎苍苦涩一笑,端起酒杯,“是,我也视她为玉,就是不知道我在她心中是不是也是玉一样的人。”
梅映雪苦苦的笑着,又为擎苍斟满杯,“能得公子痴心,她必定也是个了不起的人。”
擎苍笑笑,“来,今日不醉不归!”梅映雪爽快的道“来,干!”
擎苍醉了,阿福找到跌跌撞撞的擎苍的时候,已是深夜他孤零零的站在临安的街道上,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凄凉。
若云喊了一声“擎苍!”从梦中惊醒,她呼的一下坐起,摸摸身边是青儿,心底划过一丝凄凉。她起身披上外衣,燃灯坐在书案前,以为自己会不再想了,但是内心的声音永远无法欺骗,多少个日夜她思念着那个温暖的眼神。“瓣瓣梨花香,天涯愁断肠;银莲花香苦,何处寄思量?”若云点灯执笔,随手将心事写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