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樱一夜辗转,梦里全是西风、草原、胡马嘶,早上起来时,丝丝凉意弥漫在这深宅大院的浓雾里,梧桐叶也打了个颤,跌落在庭院道上,想想昨日的广袤天地,只觉胸口闷得慌。随手抽了本《西子薄媚》,去园子里闲逛。
“华宴夕,灯摇醉。粉菡萏,笼蟾桂。扬翠袖,含风舞,轻妙处,惊鸿态。分明是,瑶台琼榭,阆苑蓬壶,景尽移此地,花绕仙步,莺随管吹。
宝暖留春,百和馥郁融鸳被。银漏永,楚云浓,三竿日、犹褪霞衣。宿酲轻腕,嗅宫花,双带系。合同心时,波下比目,深怜到底......”
想到西施,一页戏尚未读完,人竟然有些痴醉,她便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书,背对着长廊,发着呆。
突然,“看什么?本王来了,都不知道?”萧逸一手夺过花樱手中的书。
花樱惊了一跳,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见萧逸正看着自己,本来因捉弄花樱而开心的脸,看着她略带泪的双眼,顿时有几分惊怕,欢乐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身旁的萧鸾,和另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俊朗少年也都有些愕然。
花樱俯下身子请安,换了个轻松的表情,再抬头时已是巧笑嫣然。萧逸还傻在那里,拓跋扈却淡然得对我说:“这是百里子鱼。”
百里子鱼,萧鸾众多谋臣中唯一一个西戎人,相传其人身份扑朔迷离,有人说他本是西戎皇室贵胄,国**乱,逃离至此。花樱心想管他什么人,这人是唯一一个西戎人,骑术自然是了得,一直想见,但今日却不是时候,也只得默默地给他施了一礼。
大家一时有些语塞,花樱看着萧逸问:“二皇子怎么在这里?”
“我去见太傅,远远的就看见你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大早上的,就看你在做什么?”
“是谁给你气受了?”他停了停,看着我。
花樱讨好的笑了笑,“这可是兰将军府里,又不是你二皇子家,谁敢给我气受?”
萧逸用手中卷着的书拍了拍石桌,刚要说什么,拓跋扈道:“走吧,时候不早了。”
萧逸不情愿地把书放在桌子上,深深地看了花樱一眼,有些不高兴地从她身旁离开了,拓跋扈和百里子鱼转身便随着萧逸沿着长廊而下离去。
花樱看着他们走远,捡起桌上的书也往回走。这几日母亲很是操劳,父亲说过不用太担心,可毕竟是皇子,再加上些贵公子,哪里还能放松?花樱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母亲忘了自己,自己也悠闲的很,自从回建邺城,处处被管束,心里烦闷的很,哪里也不愿意去,整天在屋子里胡思乱想。
木香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笑道:“前些日子,整日忙着,却也要往外跑,现在闲下来,反倒整天赖在床上。”
花樱起身,坐到桌旁,端起汤羹就喝,木香看着花樱一边喝汤一边说道:“明日里就是你生辰了,小姐可有什么想要礼物,尽可以向老爷夫人讨去?”
花樱一下子愣住了,心里嘀咕着自己怎么忘记这茬,便开始琢磨着,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