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拍他,“快带小三儿走”。说完一挥刀,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胖子抱着枪也要上去,猴子拉住他说:“枪都打不死,你去帮个屁忙,赶紧带三少走”。
胖子一想也对,就来拉我,这两个家伙到底不是学护理的,动作非常的暴力,我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被他们毫不怜惜一顿蹂躏,几乎休克。他们一左一右,架着我胳膊就走,一路火烧屁股般跑着出了后殿,直奔耳室。
我像死尸一样,被他们一路拖着进了耳室,脑袋还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只听见胖子咦了一声,叫道:“这……,这是我们进来的耳室吗?”
“当然是。”
“可是,我们进来时的盗洞哪去了?”胖子指着整面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破绽的墓墙问。
猴子一时无言,他拿矿灯在四周一照,铁架木板上剔彩双龙戏珠纹檀木盒子仍在,兵器架上的破烂武器随意摆放,那是先前胖子找宝贝留下的残局,一点都没错。猴子上前用便携式小号榔头在墓墙上敲了敲,货真价实的整面墙都是实心的。
墙根处散落的一盘绳索引起了猴子的注意,他看了一眼胖子,说:“这是我们下盗洞用的绳索,就是这里肯定错不了。”
胖子对猴子的话深信不疑,可眼前超乎常理的诡异局面却让他不敢确定,如果真的如猴子所言这里就是我们之前进来的耳室,那墓墙上应该有个盗洞才对。可眼下的实际情况是盗洞没了,而我们下盗洞用的绳子,却出现在我们面前脚下的地上。
猴子眉头越皱越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去查看绳子的断口。
胖子也想到,紧接着我听见了胖子愤怒的咆哮:“妈蛋,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搞鬼?”
绳子的断口很奇怪,不是平滑的利器切口,也不是毛糙的锯口,更不是犬牙交错的摩擦断口,我们用的是单织外网登山绳,在承重和首冲拉力达标的前提下,摩擦力更小,耐磨性更好,基本上一根足够承受四人静止状态的体重。
这样坚韧结实的绳子居然断了,断口一团疙瘩,看着像是被火烧的,其实有点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那不是,胖子把绳子一盘塞进了背包,说指不定还有用。
我们陷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困境之中,情况相当棘手,后有危险,前无出路,把胖子给急的,后脑勺都挠出血了,可是三人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没折,谁也没跑。我终于缓过劲来,拉了猴子一把,“帮……帮我……包一下。”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指自己的鼻子,猴子一拍后脑,叫道:“哎呀,怎么把三少的伤给忘了,你先忍着,我这就给你包扎。”
等猴子给我处理完伤势,我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给我打了一针强效镇痛剂,我才感觉好受点,不过脑子却更晕乎了。
胖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着急着出去,连声催个不停,见我这边完事了,就叫着赶紧走说什么盗洞既然会消失,说不定过一会这耳室也会消失呢,那我们三个可就惨了,掘金盗墓不成,最后连尸骨都无存。
猴子叫他闭嘴,这不等于诅咒自己吗?胖子自觉失言,念了声“佛祖勿怪”,就来背我,三人出了耳室,后殿里面的打斗声已经微不可听,不过金铁的交鸣声却依旧清晰可辨,看来二叔这次遇上对手了。
中殿我们之前路过的时候粗略观察过,只有一口模样怪异的青铜鼎,束腰长颈,看着更像商周的青铜尊,因为个比较大,不好携带,胖子那个直叫心疼,说这玩意弄出去,怎么也对付个几百万。
当时二叔走的急,胖子也就罢了,如今后殿的冥器是没指望了,胖子贼心不改,又惦记上了这青铜鼎,他趁猴子思考脱身之路的时候,跑过去搬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鼎就是稳如泰山,一丝不动。
胖子那肯放弃,憋得脸通红,硬生生把鼎耳给掰断了一个,胖子失了平衡,一屁股摔在地上,气的他直骂娘。猴子咦了一声,扶着我过去查看,胖子的力气有多大,猴子一清二楚,那是天生神力,能和项羽,元霸一样力能扛鼎的大力士,前些年还听说胖子去参加比赛,徒手拉三挡的载重卡车,胖子虽没拿奖,但其他的选手参加完比赛后都住院了,只有他一人比赛完依旧生龙活虎。
这青铜鼎最多二百斤,胖子应该手到擒来才对,怎么鼎耳都掰断了,鼎身却如铁筑根生般分毫不动呢。
鼎是国家权力和个人地位的象征,明代墓葬已经很少用大鼎,这和当时社会风气有关,我们眼前的这一口鼎,看纹饰主体是魇虎食人,周边更有骷髅恶鬼之类的花纹,应该是朝代更靠前的产物,不知武侯从何得之。猴子的一双手修长,这便于他破解古墓中的各种机关,这青铜鼎的猫腻,猴子没捣鼓几下就清楚了,这是一个机关的开启旋钮,下面连着转轴,可转不可拔。
猴子轻轻一扭,我们脚边的两块石板裂开,漏出一段延伸的石阶,三人对视一眼,胖子一探空气质量,做了一个OK的手势。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出路,我们丢了两个冷焰火下去,看了大致的情形,三人缓步拾阶而下。
台阶颇长,垂直高度应该有十几米,我们来到尽头,前面是一甬道,足可开小车,两排身披甲胄的武士兵俑并排站立,神情冷漠,持戟配剑,它们是王墓的守卫者,无声的沉默中带着令人压抑不安的肃杀之意,我们都没防备,一时愣在当场。胖子手电转了几圈,叹息道:“这玩意忒大了,不好弄,算了,算了。
在现今的市面上,兵马俑的价位可不是一般的高,明代的更是少见,考古发掘的几座明代亲王墓包括万历皇帝的定陵,都只发现了缩小版的百仕陶俑或者木俑,这兵俑真人大小的,可是从来没见过。
胖子招呼我们继续前进,这甬道并不宽敞,两排兵俑之间更是需要侧身才能通过,胖子就不行了,他肩膀被卡在了中间,死活就是动不了。猴子只好来拉他,胖子大叫:“别抓老子的脚,胖爷是要往前的。”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都不由得脊背生寒,我和猴子明明都在胖子前面,就算有蜘蛛一样长的手臂也抓不到胖子的脚,这么说来。我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双腿又软了,靠着墙壁都要站不住。
胖子即便胆大包天,此刻心里也不由的发毛,想要回头看,可是根本动不了,猴子示意他不要慌,一边小心的拿武器,一边绕到边上去检查胖子的脚。
猴子的手电晃了一下,接着就是嘭嘭嘭的几声枪响,胖子忙大叫:“你妹啊,开枪说一声,吓死本大爷了。”猴子转身就去猛拽胖子,嘴里大叫:“别叽歪了,后面有东西,赶紧逃命吧。”
胖子刚想问猴子看到了什么,竟如此慌张,猴子再次举枪,对着卡住胖子的兵俑就打,胖子骂了一声,赶紧抱头,没想到这兵俑只碎了外面一层石壳,胖子差的就是这么一点空隙,双脚蹬地,猴子前面用力一拉,两个兵俑上身一晃,胖子终于脱身。
他马上武器戒备,猴子来扶我,忽听一阵呼啸传来,这甬道内怪风兀起,吹得三人都是三伏天如坠冰窖,寒意彻骨。一阵噼里啪啦的石块龟裂声如骤雨炒豆般响个不停,胖子嘴巴一下张开,就合不拢了,“我去,这是什么鬼东西,木乃伊吗?”
原本神情木然的兵俑,此刻都变得狰狞无比,开裂的石壳里面,是一具具干枯的尸体,它们此刻苏醒,不知是因为我们无意之中触动了机关,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捣鬼,总之大事不妙,三人趁着这些干尸还没完全挣开石壳的束缚,立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