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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碎心生日

周五,明天就要比赛了,下午还有和他的约会,想象着多美好的一天啊。老师为了不制造过多压力,让我们这群考生自己复习,对于桌子上的考卷,我实在没有心情,翻来覆去都是和他明天的约会,几个月来,这可是他第一次陪我出去玩啊。这时,有只粗壮的大手拍拍我,我一抬头,差点尖叫出来。方方正正的脸上承载着稀稀疏疏的青春痘,半边刘海的发型,张嘴时引人注意的小虎牙,这不是鲜飚嘛!他不是应该在兰城,怎么会在这!不应该是他,绝对不是!可是他仅仅说了一句话,更让我相信他是曾经的那个熟人。“过来,来我们这坐。”

他雄厚的声音和鲜飚是那么的相似,我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人。但是仔细一瞧,还是看出了不同,他很高,足有一米七五,这对比起一年前那个一米六五的鲜飚,显得更魁梧,肩膀更宽,眼神里也没有那份狡黠。我慌乱地摇摇头,谁知道他竟然直接拉起我的胳膊,轻轻松松地拽到一排男生的座位那里,我心想就这样吧,反正就一天了。因为是语文比赛,男生很少,除了我们两,就只有另外两个男生了,其中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我也认识,晚自习时就坐在我旁边,不过说不上什么话,他是金融,我是会计。这一早的培训极不自在,本来很好的心情,就因为身边坐了一个陌生人,变得忐忑不安。中午午休时,所有人都出去了,我懒得动,百无聊赖地坐着,没事可干,不知不觉,翻起了酷似鲜飚的这个男生的卷子,看着东缺一道题,西错两道题,手痒眼烦,拿起笔就在他的卷子上做起了作业。两个小时,我竟然神奇般写完了两套卷子,他回来时惊愕地盯着卷子,满世界问谁替他做的,我得意地在一旁傻笑,他看出来了,佩服的语气称赞着我,这也就是我,现在,以及未来在他心里的形象定格了——满嘴文绉绉大成语的“好学生”。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完了,老师交代了明天比赛地址后就让大家散了,他临走时拉住我,问我知道在哪吗?我说知道。他把姓名——林政和号码给我,让我明天带他去,他不认识路,我点头答应后就走了。

换了衣服后,我出校门去坐公车,想先去那里探探路,免得明天找不到地耽误比赛,也怕大话说出口,让他失望,我丢脸。在北京的这几个月,自从去了故宫以后,我便经常往外面跑,找地这种事很轻松了,这次也一样。完成任务后开开心心地回去,当时没有下雪,操场上没有刘毅的身影,上楼后透过宿舍门缝也没有看见他的影子,只能悻悻地回去睡觉了。周五的晚上没有舍友过夜,也没有晚自习,所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在水房洗漱过以后,一直没见林政,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去他的宿舍没有人,正着急着,听见他宿舍隔壁隔壁有声音,但是不敢贸然进去,在宿舍门口徘徊半天,还是壮着胆子进去了。那熟睡中的人,果然不会被屋子里熏死人不偿命的各种臭味影响,屋子里两个人,虽然很黑但还是认出了他,把他拍醒后,他说去洗漱,我就去楼下等他。等了好一会,他那头发明显刚洗过,湿漉漉的,也不怕着凉。一路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顺利的去了考场。考试时,我写的很快,只有几个从没见过的题难倒我了,不经意间,我看见他了,坐在我左前方,不会做题时抓耳挠腮的样子真是可笑极了。我担心刘毅等我久了,急匆匆地交了卷子就走了,谁知道我刚出大门,林政也出来了,我们和他的朋友一起去车站,他朋友想和他一起坐车,他却坚持跟我一起。我和林政坐上公车,离他下车的站点还剩一站,看见了凤凰传奇跨年晚会的宣传,我随口说了一句,好想去看。他紧接着郑重的许诺“我陪你一起,记得等我。”当时感动得真想大哭一场,随后看他下车,上天桥,熟悉又带点陌生的影子消失在眼中时,眼眶有点湿润,心里有点失望,不过还好,今天有刘毅陪我,没事的。

回去后,没钱吃饭,肚子很饿,只能效仿半年前的做法了,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一直等到晚上,隔壁宿舍的吵闹声惊醒了我,很明显,刘毅回来了。我呆在冰冷寂静的房间悄悄地听着隔壁的热闹。

“我的鞋子好看吧!”刘毅炫耀地说着,他的舍友纷纷和声,称赞着他那昂贵的名牌运动鞋。是啊,两千多块,能不是名牌吗?能不好看吗?刘毅跟他的舍友似乎有很多话题,永远说不完似的,不像我,我见识短浅,跟谁,都没有话题可以一直聊下去。听着他们大声,欢愉的聊天,这屋子更显得冷清了,我终于忍不住了,给他发条短信,“鞋子买了吗?我在宿舍,能来一趟吗?”门,意料之中地被悄悄推开了,刘毅也没开灯,直直地向我走来,借着昏暗房间地一点点月光,我看见他****的双足只穿着拖鞋。“为什么没穿鞋?没买上合适的吗?”我明知故问,还是装作很好奇。“买上了,他们说要看看,就留在我宿舍了。”“我也想看看。”“等下次吧,下次了给你。”“那鞋子合脚吗?花了多少钱?”“嗯,合适,你给我的钱,都花完了,还问别人借了两百。”“什么时候买完的?吃饭了吗?”“嗯,跟朋友外面吃完的。他们还在那边等我,我先过去了。”还没等我开口,他就离开了我的宿舍,大门,随着冷空气在寒风中摇摆......

次日清晨,我很饿,准备拿平时不敢动的一点存款去买些吃的,经过他宿舍的门缝,看见了那双昂贵的鞋子,真的与众不同,因为是绿颜色的运动球鞋,但是以我这拙劣的眼光真的很难发现,它和普通的鞋子有什么别的区别,究竟有那么贵吗?看着他贪婪地熟睡,我不便打扰,就出去了。过了两个小时,我心想着才八点,他应该还没起床,带了个鸡蛋灌饼回去,当走到操场上时,看见他和另一个男生走在一起,背着包,好想要离开,那个男生看见我盯着刘毅,问他“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一直瞧着你呢?”“哦,也是同学,不太熟。你先走吧,我一会就跟上了。”看见那个男生走了,我生气地质问他“我问你,什么叫不太熟?”“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给我给钱,你也别跟别人说,就这样吧。我就先走了,家离这挺远的。”说罢他头也不回的逃似的离开了学校,空旷的操场只留下我一个人忍受着寒风的侵蚀,难道我就是这么贱吗?难道我对他的好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吗?难道他也和鲜飚一样,心里只会把我当做摇钱树吗?我真是太蠢了,在一个坑里,摔了两次,然而,他给我的伤害,这才是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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