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朝廷获知毌丘俭谋反的消息。司马师怒视檄文,气得两眼发红:“毌丘俭不管他儿子的命了吗?马上派人缉拿毌丘甸!”
禁军冲向毌丘甸府邸,却两手空空地跑了回来:“回禀大将军,到处都找不到毌丘甸,想是已经逃出洛阳城了。”
“赶快去找!”话音未落,司马师忽觉眼眶剧痛,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失去了知觉。
一天后,司马师醒了过来,抬眼看到夫人羊徽瑜正守在自己身边。他思绪模糊,只觉得整个脑袋像要炸裂。又伸手摸了摸脸,半张脸上都裹着布。
“大夫们说你怒火攻心致使囊肿破裂,如果再不割掉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给我拿面镜子来。”
羊徽瑜小心地把镜子递给司马师。
司马师照照自己,脸上的布已被血浸成深红色。
这时,一名侍卫走进寝室,颤声禀报:“大将军,公卿在府中已恭候多时了……”
羊徽瑜闻言,瞪了侍卫一眼:“谁让你进来的!让他们继续等。”
司马师本没想说话,但猛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病倒前看到的勤王檄文,遂摆了摆手。“不用。你让他们都进来吧。”
须臾,公卿挤满了司马师的寝室。
“大将军病成这样,下臣本不该叨扰,但毌丘俭谋反,这事还得请您拿个主意啊!”
是啊……事关重大,必须得自己拿主意。司马师环视一圈,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太常王肃脸上。
“王大人有什么良策吗?”他这么问,是希望王肃能说几句话帮他稳定一下同僚的情绪。
王肃会意,言道:“多年前,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声势比今天大得多,最终不还是土崩瓦解。下臣认为,淮南将士家眷皆在中原,咱们只要隔绝叛军和中原的联系,叛军挂念家人一定会不战自溃。”王肃是儒士,兵法本非擅长,但他凭借多年从政的经验,对人心的把握敏锐至极,他不仅帮助司马师稳定朝廷信心,更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战略方案。
“说得好!”司马师想点下头,却发现头刚一微动即引发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咬了咬牙,竭力绷住脸上痛苦的表情,“那么,谁能统领全军迎战毌丘俭?”
有人提议:“看大将军的病情恐怕无法亲自出战。那么统帅之职……下臣觉得唯有太尉(司马孚)大人能胜任。”
司马师也觉得自己这回无论如何都没法亲征。他刚要答应,尚书仆射傅嘏突然言道:“此战不容疏忽,还望大将军能亲自挂帅。”
司马师没接茬儿,他正疼得死去活来,缓了半天才说:“我再想想,明日再议吧。”
公卿见司马师这么说,纷纷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傅嘏、王肃、钟会三人仍不肯离去。
“三位还有什么事吗?”
傅嘏言道:“刚才众公卿都在,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他们走了,恕下臣直言。毌丘俭和文钦这番举兵可谓孤注一掷,淮南叛军声势浩大。若此战稍有闪失,一定会影响大将军的权势。还望大将军务必亲征。”
王肃、钟会附和:“下臣也赞同傅君的说法。”
羊徽瑜听罢,脸色骤变:“大将军已经病成这样,你们怎能……”
司马师朝羊徽瑜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事关司马家族的权势……傅嘏、王肃、钟会三人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令司马师忘记了一切痛苦,他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说得对!我必须亲自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