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愁心中有所明悟,在战斗中释放自己的神念。战斗之中,把握住每一次微小的机会都可能会影响到战斗的结局。
“每一个招式,起势动作虽接近但都有微妙的差别。虽然用肉眼很难察觉到这些微笑的差距,但是在神念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掌握了技巧的李应愁渐渐占据了上风,剑尖也时不时割破黑袍,带出一缕缕黑色的血液。
巫大人很纳闷,这小子刚开始还有些力不从心。怎么越打越带劲了呢,难不成是扮猪吃老虎?看着自己的收下一个个的被斩杀,情势愈发不妙,心中已经动了逃跑的念头。
“哼,你跑不了!”李应愁厉声喝道,像是能够看穿巫大人的心思。
眼下战场之中怪物已经基本被扫除,就连另外两个黑衣人也分别被青龙和白虎截杀,化成了一滩脓血。这下巫大人想逃都已经逃不了了,上千府兵将战斗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见李应愁的剑就要来到自己的面前,巫大人伸出干枯的双手挡在胸前,对于接下李应愁这一剑信心满满。可是在剑尖离自己手掌几寸远的时候,那该死的剑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竟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什么?”巫大人心惊,那把剑竟然擦过手掌刺向自己的心脏!招式一出如同覆水,已经收不回来了。巫大人只能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把插入自己心脏的铁剑,看向李应愁的眼神之中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直至倒在地上,巫大人的嘴里还喃喃道:“入微,没想到你已经剑法入微……”
李应愁抹去剑上的黑血,挑开了巫大人的黑帽子。这竟然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子,脸上却和先前那个女人大不一样,竟一点伤痕都没有。
还未等到李应愁等人仔细查看,巫大人的身上如同上一次那个女人一般。发肤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全身上下超过两百条蛊虫在蠕动。
李应愁还从他的身上搜到了一本功法——万蛊神功。翻了几页,李应愁便了解了这就是这些人所修炼的恶毒之法,百蛊身、千蛊身和万蛊身恰是对应了武道三重天的境界。眼前的巫大人已然超过了百蛊之身,但距离千蛊之身还有好一段距离。
修炼此法需要承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疼痛,但是修炼的速度却是显而易见的。短则数十年,长则上百年就能够抵达武道三重天,纵横八荒。
“烧了吧!”李应愁将功法扔在地上,这种骇人的功法太过于恶心,自己是万万不会修炼此道的。
“大人,这边有情况!”一个声音从队伍的后方传来,李应愁闻声而动。那些府兵看到地上变化之时,也是连连后退,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李应愁也有些心惊,满地的怪物尸体竟在慢慢蜷缩,身体抽搐之时还从胃里呕出绿色的液体,不一会儿变成一具具****的男尸。看样子和正常人无异,难以将之前那些怪物联系到一起。
这些府兵心中也是好奇得很,一个个眼见没有危险就凑上去看热闹。府兵看着地上的尸体,竟然还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不是咱们村子的二狗么,失踪好几个月了都,怎么会变成这样?”府兵当中有人确认了尸体的身份。经过仔细的辨认,竟然不少都是先前几年牢州县失踪的年轻男子。其中有些人,还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玩伴。
“难怪找不到他们了,敢情是跑来山上做怪物来了。”这个笑话太冷一点儿也不好笑。山野间凉风吹来,府兵感觉后背发麻。
李应愁看着满山尸体,轻叹一声,说道:“将这些尸体都埋了吧。”这些怪物虽然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可他们那时已经失去了理智,身不由己。
“整齐队伍,清点人数,天亮之前将伤亡名单交给我。”说罢,李应愁领着青龙和白虎上山查探。怪物自山上来,上面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
山顶之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殿堂,其内供奉着一个黑脸男子的雕像。李应愁眯着眼睛,虽然只是一座雕塑,可依稀能够感受到黑脸男子的威严。
“巫祖?”李应愁心有猜测。
再往里走,竟然别有洞天。里面药草气息弥漫,在殿堂的中央还有一个方圆五丈大小的药池,深不见底。
药池里的液体颜色碧绿,液面上还时不时有泡沫破裂,发出‘啵啵’的声音。环顾殿堂四周,地上还有不少零零散散的药草没来得及投进药池。
“难道这个药池汇聚了牢州境内大多数的药草?”李应愁心惊,那些战斗力惊人的而且没有恐惧的怪物就是这么造就出来的吗?
“药草一道威力无穷,有一些药道的疯子为了验证心中所想,残害的百姓不计其数。而药道中强大的毒修一脉更是能够一步瞬杀千人……”青龙脸色阴沉,没想到凡间也有这么歹毒的药修。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三人特地从外面捉了一只野猪投进药池内。野猪才翻腾几下就沉寂下去,没了声息。
直到半个时辰过后,野猪才又浮起。或许称之为怪物才合适,它的身体暴涨至一丈高,嘴里的獠牙能有几寸长,尾巴如同一根长矛,锋利无比。那一身肥肉都变成了精壮的肌肉,尾巴,背上还长出三根长长的骨刺。
“果然是这样!”李应愁目露精芒,幸好能够及时阻止这些人的行为。如果等到这些人造出上万头怪物之时,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种怪物,或许是一种战争利器。能够制造并驯服它们,在凡间战场上恐怕是无坚不摧吧。要真是找出一些缺点,那就是他们灵智泯灭,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白虎嗅觉敏感,一下子就道明了制造这些怪物的目的。
“若真是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牢州这十几年来,失踪人数也有几千,而我们只见到了一千有余。山下的那个码头,目的就是用来运转这些怪物!”李应愁皱紧了眉头,显而易见,这不是大夏皇朝之内发生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南蛮之地了……”李应愁站在山顶之上,望向那一片无垠的大海。仿佛能够借助微弱的星辉,看到遥远的南蛮之地。“真是这样的话,这一场仗可不好打啊……”
“先拿着这个,说不定日后会派上用场!”青龙手里拿着一张张破烂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字眼记载了许多种药草的组合。
……
“大哥,我感觉这个人好生眼熟!”张无邪趁胡金彪身负重伤,将他拖离战场不让他死去。
张天真踮高了脚,眯着他本来就很小的眼珠子,仔细地打量着被张无邪绑在树上的胡金彪。看了足足半刻钟,张无邪才发现张天真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眼中流出滚烫的泪水。
张无邪被张天真的反应吓到了,轻轻地推了张天真一把,“大哥,你没事吧?”张无邪生怕张天真受刺激过度,以致理智有些不清醒。
张天真深吸了一口气,颤声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王八蛋。化成灰我都能够认得出来,他那条刀疤常常成为我童年的噩梦。”
“你说,这就是杀害爹娘的凶手?”张无邪明白张天真嘴中提到的刀疤意味着什么,眼珠子都红了。报仇啊报仇,等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凶手。“我杀了你!”张无邪不满青筋的双手紧紧攥住胡金彪的脖子,一腔仇恨终于得以发泄。
‘嗬嗬’声音自胡金彪的嘴里发出,还流出不少的鲜血,滴在张无邪的手臂上。本就遭受重伤昏迷过去的胡金彪清醒了过来,脖子被紧紧攥住发不出一些声响。
“无邪,让我来。”张天真手持大刀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啊。张无邪狠狠地瞪了一眼胡金彪才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张天真个子较矮小,就如同一个孩童一般高。他举起大刀,狠狠地捅进胡金彪的肚子。“这一刀,是为我爹娘报仇。”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张天真的嘴里说道:“第二刀,是为那一****屠杀的村民报仇!”
“第三刀,是为了我们兄弟俩!十几年来,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三刀虽然没能够要了胡金彪的命,但他的肚子却被捅了个大窟窿,白花花的肠子流到地面上。他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但是该死的疼痛感却让他一时半会死不过去。
“无邪,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张天真将染满鲜血的大刀交到张无邪的手中,不愿意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在黎明来临前的时分,胡金彪永远地离开了牢州这块养育他的母土。在死去的那一刻,胡金彪竟然有一些欣慰,仿佛看到了死在自己刀下的一张张面孔。
想到了小时候因为饥荒死在自己面前的母亲,想到了孙介武倒在万箭之下的身影,想到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背负骂名的这一生,终于得到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