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不长不短的瞌睡。
到站下车后直面的太阳,色泽依旧。
却不再刺眼非常。
漫长的奔走之后,想必也一样已经筋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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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双肩包,晓文起身便走。
没有片刻停顿。
只在偶而发觉了什么似的,才又刻意放慢一点。
然后回头看看,什么话都不说。
看过来的眼神里有点不知所谓的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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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车去近郊的村子,晓文的居所。
敞篷的后车厢里并肩坐着,一路颠簸。
静默的风里,看着车轮卷起阵阵细腻的尘土飞扬开来。
渐渐消散去更广阔的地界,幻化成路两边昏沉的风景。
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再没能闻见如昨的淡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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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口开始,几个玩耍的孩子便开始跟着。
打闹嘻笑着,在后面不远的地方。
晓文应着路过的招呼,频频点头。
沉默不语的路上,步履一直不曾减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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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张望时,差点跟已慢下的晓文撞上。
止步的地方,有低矮围墙。
推门进去,不大的院子里站着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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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还未放下背包,便被簇拥着进了屋。
鼎沸的人声里,晓文的声音很是微弱。
所见的笑脸个个友善,便也跟在热闹的人群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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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寂静来得猝不及防。
人群散开时,得见的摆放的遗像。
年轻的脸庞俊朗,定格的微笑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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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就在面前跪下来。
默默地站一旁看着。
看着她泣不成声。继而号啕起来。
周围的人都只能看着,死寂里,满是爱莫能助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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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几位妇人扶着,晓文去后面看弟弟的遗体。
跟着又去了好些人。
冷清下来的房间里,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响。
晃动的火苗短促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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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的长辈让给坐下。
于是跟好些陌生的坐在一起。
沉默继续在空气里延长,却没能延伸出一丝尴尬。
空白里,竟忘记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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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纯净,在灵前盛放,像雪花。
小心的叹息都滞留在幽暗的灯下。
长久地淤积着,不得痛快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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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屋传来的哭嚎声嘶力竭。
混着又好些劝慰和哀唱,听着撕心裂肺。
一时无着的人们,重又轻声的议论。
听不懂支字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