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不太喜欢我抽烟。
即便是依靠着土墙,几近酣睡了。
听闻晓文的招呼,以及看见父亲远远注视的神情之时。
还是能隐约地感觉着一丝愧疚和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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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灭了烟头,塞进脚边长有苔藓的冰水里。
太阳照顾不周的这条狭窄,仍有冰冷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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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舍里去。
孩子们都已摆放好了桌椅。
参差不齐的一并靠在了一起,像极了南疆的流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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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跟在父亲后面,帮着挨个添加饭菜。
父亲端着硕大的面盆走在前面。
身上的围裙破旧,且满是久积的污垢。
锅碗瓢盆却都鲜亮,即便是屋里,也泛着耀眼的光芒。
映着墙上,地上,桌上,孩子们的脸上,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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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接掏剩下的空盆。
父亲看了一眼,还是没递过来。
许是怕脏了自己这身穿戴吧。
出来时备的迷彩,改自父亲的旧装。
多少加了点潮流进去。
虽也几经洗涤而退色陈旧了。
此时此地,,确实仍有点不太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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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室,转去厨房。
耳边还留有孩子们欢送的响亮。
揭开锅一看,还留着点剩下的饭菜。
便都上了一旁的矮桌,碗筷备齐,三个人也就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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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简陋,白菜大半,少有荤腥。
油也放得少,作料更是微乎其微。
却很是入味。
这多少取决于他多年来练就的好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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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吃饭便被要求沉默是金,专心致志。
以至于长大之后,也不曾改变过这个习惯。
父亲没有客套的习惯。
当然,也断不会因为晓文的初次到访,为一顿饭而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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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没有拘谨也没跟椰子似的狼吞虎咽。
偶而看了一眼,也能跟着笑笑。
看这安详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便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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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简陋,地上没铺什么砖石。
除了经常走动的位置意外,基本都是厚实的泥土。
沾得父亲军绿胶鞋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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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听说也是孩子们每日自发捡拾回来的。
堆在角落里,很是整齐。
墙上到处可见脱落的白石灰。
简易木条板搭建的架子上,碗筷炊具都摆放的整齐。
上面还都用纱布盖着,防着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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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瞥见的窗台有一小盆植物。
仔细看了,也没能分辨出是什么。
晓文看见了,也回头去看。
父亲继续埋头吃着,嘴里却是说了句:
“是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