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来到夫人的正堂,侍女正陪着夫人在修理各类花草。夫人平日里常修剪花枝,正堂里的花草也比府里其他地方更加娇艳妩媚。
蓉儿上前行礼:“夫人,小姐让奴婢前来请安,并将这封信交给您。”说着便将信呈了上去。
“罪女悠月向母亲请安,前日因女儿任性妄为,一时情急竟忘记长幼尊卑,使得父母寒心。近日思过,方痛悔过失。昨日听闻母亲身体抱恙,女儿更是痛悔不已,惟愿母亲勿以女儿之事伤了身子,罪女往后定当诚心思过,痛改前非。愿母亲身体安泰……”
夫人眼中含泪,指尖在信上摩挲。
蓉儿看见夫人眉宇之间的神色便知夫人有所动摇,可是怎样才能让夫人彻底原谅小姐,解了小姐的禁足了呢?说小姐整日以泪洗面,因为这事身子不适?不妥不妥,夫人一定会让大夫诊脉开药,到时候一定会露馅,到那时夫人岂不更加生气,再说了,就是小姐知道了,也得骂我……
那还有什么法子呢?蓉儿正想着,只听见门外通报:“书影求见。”
蓉儿看时,书影穿着茉莉色的上衣,底下是墨绿裙子,行动生风,不愧是大小姐屋子里调教出来的人,行动规矩不失大家风范。“夫人,大小姐听说夫人昨日身体不适,听大夫说是心病,小姐说有一味药治心病甚是有效,让奴婢给您送来。”说着便递了上去。
夫人打开看时,只见是一包莲子,莲子——怜子,知子莫若母,瑾惠的意思夫人又怎会不懂。
“蓉儿,你回去给月儿说,前日之事以后切勿再犯,从今日起,不必再禁足了。这几天来她也算受委屈了。墨竹,将前日的蜜饯包好给蓉儿,给悠月带回去。”蓉儿拜谢夫人,又带着蜜饯来到瑾惠屋子,取了首饰与绸缎便急切的回去了。
悠月正在屋子里抄写着佛经,这样既能静心,又能暂忘苦痛。
正抄写着,只见蓉儿与两个小丫鬟捧着一堆东西进来。
蓉儿看着悠月疑惑的眼神说道:“恭喜小姐,夫人已经解了小姐的禁足,夫人和大小姐还赐了好多东西给您呢。”悠月正在疑惑,夫人怎会如此快的就原谅了她,即便是夫人宠着她,可是这件事闹的像这样大,阖家皆知,夫人总得顾忌周姨娘与二姐的颜面……
蓉儿看着小姐发呆的神色,有意打断的说道:“小姐,您想什么呢?夫人已经原谅您了,您呐还是多想想恭亲王寿宴的事吧。”蓉儿的一番话点醒了悠月,是啊,再过几日便是寿宴了,连日来竟淡忘了寿宴之事。
瑾惠在屋子里等书影的消息,听见书影报来的喜讯,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连日来想着如何帮妹妹请求母亲原谅,竟将给沐霖做的礼物都搁置了,重新拿起前几日绣的花样,一匹汗血宝马在绢布上驰骋,马下是用紫色的线绣的祥云,这是瑾惠熬了好几个晚上的成果,不过祥云尚未绣好,很多细节处也未完成。
瑾惠重新拿起绣线,看到驰骋的马,想到了与沐霖初见的时刻。王爷带着沐霖来到将军府,想让父亲教他射箭与骑马。王爷对沐霖的期望很高,沐霖是他的嫡长子,将来王府的继承人,所以从小到大,王爷便对他严苛要求。四书五经,骑马射箭,一样不落。
而沐霖也从未让恭亲王失望。瑾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沐霖时,他跟着父亲学骑马,小小的身体驾驭不了奔腾的马匹,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眼泪在少年的眼眶中打转,可他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因为他不想让王爷与父亲失望。
父亲对沐霖一直赞赏有加,父亲总说,沐霖将来必成大器。
悠月在房间里焦躁的走走停停,眼看着寿宴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她要给沐霖哥哥的礼物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送金银玉器,太俗,况且以沐霖哥哥的身份什么东西没见过。送字画呢?既无新意又无心意,而且字画太显眼了,很容易被人发现,想来想去都没有好主意。
此时,芳华端着茶进来:“小姐,您想什么呢?都着急一上午了,说出来奴婢们也好帮您出出主意啊”“是啊小姐,您说出来蓉儿也帮您想想”
悠月满脸愁容的看着蓉儿说:“你们懂什么。”突然,悠月看着蓉儿手中的刺绣,灵机一动,对啊,不如绣个荷包给他吧。悠月拿起手中的针线,却一时间不知绣什么才好,平常的花样不够特别,突然,悠月想到了什么,便拿着线绣了起来。
此时的王府,上上下下忙作一团,王爷不喜热闹,往年寿辰不过是阖家亲友前来祝贺罢了,然而今年是王爷的四十大寿,大家规矩,整数的生日必然要大操大办,即使是王爷,也难免俗礼。
此次的寿宴,王爷指定沐霖安排,想要锻炼儿子对人情世故,迎来送往方面的能力。王府的府门洋溢着寿宴前的喜气,往来的过客无不赞叹,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恭亲王寿辰之事,大家伙都在期待着气派的场面。
一些穷苦的人家更是期待,因为他们听说王府的公子放出话来,王爷寿宴期间,给穷苦百姓放粮三日。许许多多的人都期盼着这一天能够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