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月缓缓的睁开眼。蓉儿靠床沿上睡着了,悠月只觉得自己全身疼痛,尤其是腿部仿佛有烈火在灼烧,悠月轻轻的抬了抬腿,腿部的伤口牵扯着全身撕裂似的,悠月疼的叫了起来。
蓉儿立刻惊醒,看到小姐脸上狰狞般的神情立刻慌了神的大声喊道:“芳华,芳华……快去叫大夫。”
很快王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悠月的脸上一片心惨白。
王大夫看了看伤口又仔细的诊脉:“小姐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好在没有流血,老朽开几副止痛的药给小姐。不过小姐脚上有伤,万事得多加小心切勿再动了伤口。”悠月点了点头:“芳华,送一送王大夫。”
房间里只剩下悠月与蓉儿主仆二人。
蓉儿满脸疑惑:“小姐,您的马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受惊呢?”悠月望着蓉儿疑惑的眼眸,突然想到了她落马前大哥欣阳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容,悠月隐约感觉到这件事与大哥有关。
可是自己一向与大哥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蓉儿看着悠月若有所思的样子,立马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是谁?”
悠月迟疑了一会儿:“我落马前看见大哥的神情仿佛有些怪异。”“小姐,您是说大少爷?怎么会?您一向与大少爷井水不犯河水,大少爷怎么……难道是……欣宁小姐指使的。”
悠月与蓉儿对视着,自己一向善于骑马,当时骑的那匹乃是靖宇哥哥的马,自己深谙此马的性情,又怎会分辨不出是有人动了手脚才会导致马突然受惊。
围场上虽有很多人,但自己从未与人结仇,想来想去便只有二姐欣宁。
蓉儿看着小姐的眼神越来越笃定,气愤的说道:“二小姐欺人太甚,上次游廊之事本是二小姐故意挑起的,而且小姐已经受到了夫人的惩罚,二小姐还不甘心,这一次竟是想要至您于死地,要不是靖宇少爷,说不定您已经……”
蓉儿意识到自己竟差点犯了忌讳,顿了顿接着又坚定的说道:“小姐,这一次咱们一定要告诉夫人。”
正说着夫人与瑾惠走了进来,看着悠月毫无血色的脸庞,瑾惠心疼的哭了起来,悠月劝慰着长姐。
夫人问道:“月儿,刚才大夫来过了吗?”“来过了母亲,王大夫开了几副止痛的药,芳华正在煎药呢。”夫人点了点头问道:“月儿怎会突然落马?”
蓉儿见势急切的说道:“夫人,小姐落马是因为……”芳华正要说出口,悠月立马狠狠的盯了一眼芳华,眼神凛冽,芳华立刻住了口。夫人焦急问道:“因为什么?”
“母亲,是因为月儿自己太久没有驾马,有些生疏了才会落马的。”悠月解释道。夫人听后严肃的说:“月儿,以后就不要再骑马了。”悠月点了点头,一盏茶后,夫人带着瑾惠离开了。
蓉儿愤愤的说道:“小姐,您刚才怎么阻止奴婢告诉夫人真相呢?”
悠月看着蓉儿生气的模样,知道蓉儿是真心为了她好:“蓉儿,咱们现在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况且此事牵扯到大哥,大哥是夫人的养子,若真是大哥所为只怕夫人会寒心。
若此事导致夫人与大哥母子关系僵化,反倒对夫人不利,夫人膝下无子,将来还等着大哥颐养天年呢。”
蓉儿听后虽觉有理,却仍旧忿忿不平:“小姐,难道就这样算了?只怕是咱们越是这样仁慈,欣宁小姐与大少爷越觉得小姐好欺负,将来还不知道怎样变本加厉的欺辱您呢。”
悠月苦笑了一下:“当然不会这样子就算了。”说着病怏怏的手向蓉儿招了招,蓉儿即刻靠近将头低下附耳倾听“蓉儿,你去打听一下……”
秋风萧瑟天气转凉,瑾惠的荷芳院里的荷花早已残败,黄色的枯叶在池塘里无精打采的立着,傍晚时分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瑾惠站在屋子外面看着,诗中有云:留得残荷听雨声,但想到悠月平日里最爱荷花,如今荷花已败,悠月又卧病在床,心中不免伤感。
雨滴残忍的打在荷花的枯叶上,今年夏天荷塘的一角曾开过一朵并蒂莲,瑾惠紧紧的望着那处,并蒂莲绽放时,瑾惠曾让丫鬟书影去请来欣宁与悠月前来观赏,自从游廊打架后二人便一直没有往来,即使是面子上的来往都没有。
瑾惠身为长姐,想要缓和二妹与三妹的关系,恰逢自己院子里有并蒂莲开放,瑾惠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然而当天悠月与欣宁二人依旧没有任何交集,自己虽将二人聚在一起,可两人的心却互相抵触,甚至彼此怀着恨意……
瑾惠心中十分的悲凉,儿时的姐妹情深再也回不去了。
瑾惠隐约的感觉到此次悠月落马或许与欣宁有关。但她又即刻否认自己刚才隐约的想法:悠月落马是因为马突然受惊,欣宁又如何能够控制那匹马?此事一定与她无关,对,一定与她无关。瑾惠一遍遍的催眠自己。
雨整整下了一夜,这一夜悠月与瑾惠都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