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他的身!”三长老挥手道。
陈宁人聪明得很,他本想据理力争,向长老展示自己的伤口,可一听到“搜身”二字,顿时明白了三长老怎会为了一个远房子弟摆下这么大的阵仗。
他们分明是听到陈逾说起他身上闪出青光,瞬间削断陈皖手腕的事,立刻就打起了自己身上法宝的主意。
法宝,是青峰大陆实力与财富的象征!
每个人可以花费在修炼上的时光都是一样的,修炼能有多大成就,全看天资和机缘。
但如果有一件厉害的法宝,实力立刻就能大涨,与人争持,无往不利。
每一件法宝,都是制宝师炼制天地间珍贵材料,花费无数心血和时光制造出来的。
法宝分为十阶,一到三阶称为珍器,四到六阶称为灵器,七八阶称为圣器,第九阶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器!至于第十阶,整个青峰大陆恐怕都没有几件,那已是被称为先天灵宝的最高存在。
而能自主发动保护主人的,起码要四阶以上,被称为灵器的法宝!
这个世界上不缺乏各种各样的法宝,但大多不过是一二阶的普通货色,三阶以上都是很少见得到。
陈宁心里计量着,只气得手脚冰凉:如果陈家贪图的竟是母亲的这件遗物,何冲霄遗留数千年的青莺剑,那无论自己有多无辜,都一样会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这个道理。
几个护卫上来按住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轻而易举地搜出他脖子上挂着的青色小剑,递到三长老面前。
三长老接过来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道:“这便是凶器吗?陈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陈宁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愤怒,道:“三长老口口声声说这是凶器,请问三长老,怎么才能用这么一把又钝又细的小剑,切下一个人的手腕?”
三长老猛地怔住。
确实,这把小剑还没有他巴掌长,也没开过锋,就算以他二级灵师的修为,纵使能用这么一把玩具剑把一个人的手腕削断,也绝不会是陈皖的手腕那种伤口。
他怒道:“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歹毒的手段,来运用这件歹毒的兵器?”
陈宁缓缓道:“这只不过是我母亲的一件遗物,长老硬要说是兵器,我也无法。但除非长老能用这件‘兵器’,断人手腕如同神兵,不然我绝不服!”
“而且,你们有人证,我也有啊,我家里的严伯当时也在场!为什么找他来问问?”
三长老看向了陈逾,问:“严伯也在场?”
陈逾又怎么会把一个仆人放在眼里,还真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这时想起,才不情愿地点点头:“是,严伯好像也在。”
三长老沉吟了一下,道:“你都说是你家里的,肯定早跟你串通一气,还问什么?”
陈宁冷笑道:“猪朋狗友都可以互相作证,严伯为什么不行?”
三长老气道:“按你的意思,就是说陈皖自己削断了自己的手腕,然后串通陈逾他们来冤枉你了?谁会这么傻?”
“报告三长老,刑堂外有人求见,他说是陈宁家的严伯。”一名护卫突然进来道。
“没看见这里正审判吗?一个家仆哪有资格踏进刑堂!直接赶走!”陈逾急忙喝道。
“老三?逾儿?你们在这儿是在搞什么呢?”一个声音在刑堂外响起,语带不悦,却是陈家现任族长陈霸的声音!
陈霸心情不怎么好,他已经叮嘱过这两天陈家一定要安安稳稳,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来,款待贵客。
这位贵客要是在陈家住的这两天住得开心了,随口一句话,陈家所能收到的好处就简直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一跃成为信阳城继林家、胡家后的第三大家族也不是不可能。
“族长,这里面是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好听如黄莺出谷,似乎是一位年方二八的少女。
陈霸笑道:“这里就是我们陈家的刑堂,一向由三长老主持,今日应该是有族人子弟犯了家法,正在里面审判,倒让陈琉小姐见笑了。我们还是去宗祠参观参观吧,令祖的牌位也在宗祠里面。”
“这位老人家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少女疑惑。
“额……”陈霸刚想问问奔走出来相迎的三长老怎么回事,少女已主动拉着严伯走进刑堂,“不急着去宗祠,我也还没见过审判子弟,老人家我们一起进去。”
陈宁恰好转头看向刑堂门口,看见一个公主般的少女缓步走进来,气质如紫罗兰般高贵,看不清脸,只因她一双秋水明眸太过明亮。她身后寸步不离地跟随着一名满脸皱纹的老者,身上散发的气息丝毫不弱于陈家族长,却明显只是她的随从。
陈宁见少女也正在好奇地上下打量自己,禁不住脸上一红,移开了视线。
三长老坐回高堂之上,族长陪着名叫陈琉的少女坐到了堂侧,正中便是何宁孤零零的身影。
孤零零的身影旁多了一个人。
“严伯拜见族长、三长老。”一身粗布衣缓缓走到陈宁身边,目光坚定。
陈宁突然发现,眼前的严伯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委曲求全,给陈逾下跪求饶的老头了。
以往的严伯来到刑堂这种地方,被两边的护卫一瞪,恐怕腿都软了,可现在的严伯目不斜视,直直看着上面的三长老,没有丝毫的畏惧。
似乎把一切都置之度外的那种,无畏无惧。
“严伯,你怎么来了?”他低声问。
“宁少爷,”严伯双眼都是泪花,看了看他,“我答应过小姐,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你和钰小姐的。”
陈宁愣了愣,不知所以。
“继续吧,老三,好好审,别让陈琉小姐看了笑话。”陈霸道,后者连忙点头。
“严伯!”三长老对严伯略显不敬的态度也微微有点诧异,喝道,“陈宁刚才还想召你来当人证呢,结果你自己就来了,还说不是串通好的?”
严伯昂首挺胸,道:“老头子我是个粗人,不晓得什么串通不串通,但如果各位家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好听老头子我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