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宁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他摸摸自己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回想起昨日,简直就像梦中一样。
他一摸胸口,发现那把青色小剑还在,却又不像是做梦。
他抓住青莺剑,心里默默喊道:“前辈?前辈大恩大德,小子无以为报,前辈但凡有什么遗愿,小子粉身碎骨也一定完成!”
“前辈?”
他在心里喊了十多声,却毫无回应。
他心里嘀咕一声“奇怪”,肚子却咕咕作响,由昨天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又受了一场重伤,经历了一场剧斗,早就饿得狠了。
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想要去找点什么吃的,却一眼看到了守在房门前的陈钰。
“哥哥,你终于醒啦!”陈钰又惊又喜,扑到他怀里,一张俏丽的脸又开始挂上泪珠。
“大哭包!”陈宁摸摸她的秀发,笑骂了一句,“家里有什么吃的?我快饿死啦!”
“有有有,严婶蒸了馒头呢!”陈钰见哥哥精神奕奕地样子,喜悦万分,拉着他的手就往厨房跑。
陈宁被她扯着往厨房走去,看着她日渐美丽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妹妹,日后给她找户好人家,绝不能让活泼美丽的妹妹落入胡违陈逾那种人的魔掌!
想想镇子里那些被陈逾、陈成他们把玩猥亵又抛弃的女孩,如果陈钰也落到那般田地……他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家虽然破旧窄小,但收拾得很干净,陈钰还在学女红的时候,自己刺绣了一些作品装饰在墙上、桌布上。陈钰也有在修炼,不过跟他一样,连最基本的入门初级灵诀都没有,也只勉勉强强修到了一阶二级的水平。
厨房里蒸着三个白馒头,显然是他们特地留下来给他吃的。
他心里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悲愤。
他和陈钰好歹是名副其实的陈家少爷、小姐,当今陈家族长陈霸是他叔公,只不过他父亲生前就不受族长待见,他死后族长更懒得管陈宁一家了。
如今他们的生活更加窘迫,在别的陈家子嗣处,连下人都好吃好喝,他们却天天吃青菜馒头!
他拍摸了摸陈钰的头,勉强笑道:“小钰,以后我们发达了,哥哥天天带你吃大鱼大肉,不,什么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只要你想吃的,我们就去吃!”
陈钰目光闪烁,轻轻点头,懂事道:“我觉得严婶做的馒头就很好吃,现在我就想吃这个!”
陈宁鼻子一酸,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她:“那你吃这个,哥哥也吃不了这么多,我们一起吃。”
陈钰看了看他,“嗯”了一声,乖乖接过,两人就在厨房站着吃白馒头。
陈宁已经饿得狠了,只觉得这两个馒头吃下去又香又甜,陈钰拿着馒头轻轻咬了两口,递了给他:“哥,我吃不下,给你。”
陈宁也不客气,接过来一口吞掉,揉揉肚子就想说继续回房间修炼,可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叫喊声:“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他们看向大门,只见一个粗眉毛、方脸少年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首先就是把大门锁上,才气喘呼呼地说:“宁哥,陈逾那小子带了一队护卫来,要抓你去刑堂!你快跑啊!”
这方脸少年叫陈星,是陈家的一个边房子弟,地位也不怎么高,但向来跟陈宁一家交好,是陈宁在陈家少有的朋友。
“阿星,他们干嘛捉我哥哥去刑堂!”陈宁还未说话,陈钰已忍不住说道,“你不知道,陈逾那坏蛋昨天带了好几个人,把我哥哥打得浑身是血!后来陈成又带了一堆流氓来我们家,要砍我哥的手,我们都还没有去刑堂告状呢!”
刑堂是陈家处罚子弟的地方,凡是违反了家法,都一律会抓到刑堂来审判。
他们亲眼看过违反家法的人在刑堂审判后,被活活打死。
抓去刑堂,对陈家人来说,比抓去官府坐牢还可怕。
就在这时,门已被踢开,一群人鱼贯而入,当先一人肥肥胖胖地,走起路来满身肉乱晃,正是胖子陈逾,后面还跟着一群陈府的护卫。
“你们干什么……”严伯还未问完,胖子一手指着陈宁,喊道:“就是他砍断了陈皖的手,快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陈宁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一惊,知道不好。
陈皖就是昨天被何冲霄激发青莺剑剑气削断手腕的小弟,陈成昨天来找麻烦也正是为他报仇。
按照刑堂从严处理的惯例,要是他被判定残害族人,就算不照样砍去右手、赔偿陈皖,也必定会重打三十杖,废掉修为,逐出陈家!
护卫们也不给何宁辩解的机会,压着何宁一直到了刑堂。
刑堂里没有按往常开审判会议那样坐满了家族元老,族长和两大长老都没来,只有三长老高坐在厅堂之上,在昏黑的冷殿上,烛火明灭照映着他阴沉的脸。
刑堂两旁已有不少族人在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
“三长老,何宁压到。”护卫扔下何宁,行礼后退到一边。
三长老冷哼了一声,喝道:“陈宁!你持凶行恶,无缘无故偷袭族人,砍掉同宗右手,已违家法。左右,与我先打八十杖。”
“慢着!”何宁倔强地抬起头,刑堂的审判一向由三长老来主持。而出了名护短的三长老,正是陈逾那头肥猪的爷爷。他知道这是故意针对自己的,但还是想努力一下。
“你有什么话说?”三长老瞥了陈宁一眼,在他眼里,如今的何宁跟蝼蚁无疑。
“先不说我是否有罪,这如果是公开审判,要责罚我,至少还要有一位长老长老在场才合规矩!”何宁也曾熟读过家法。
三长老哼了一声:“就你还配谈什么规矩?我亲自审判你已经是天大的规矩!我堂堂家族三长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宁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滥用家法,私用酷刑!你说我断人右手,可有证据!”
“有人证。”三长老淡淡道。
陈逾已经迫不及待地迈进刑堂:“对,我可以证明!我们明明只是在后山玩耍,也没招惹谁,陈宁就过来伤人了!凶器肯定还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