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我身在一家国企,30出头的我有房有车,虽然不是别墅,却也不止一套,虽然不是超跑,却也是小钢炮。可我却没有理想,我时常感觉有时候有一种如临深渊的压迫感,有时候有一种失重坠落的眩晕感,有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有时候有一种否定一切的虚无感,有时候有一种一无所有的失落感,有时候有一种独悲九州的孤独感,有时候有一种失去未来的绝望感,有时候有一种困在过去的束缚感。在清冷的晨雾,在游离的星光,在无尽的黑夜,在缥缈的云端,在喧嚣的角落,在刺骨的寂静里,想找到那个真实的自我,一起品茗聊天。我时常想起我的大学室友的那几句诗:“依楼听风雨风吹月,推窗望月月伴星。独行江湖仍有酒,英雄迟暮竟独行。”也许我的人生目前只有酒是可以信赖的朋友,未来的我是否会独行?还是先来一段青春的回忆吧,明天谁又能知道。
执残生命,一位网络高人给我人生的评语,原想是残暴的人生,可高人却说是生命伴随残缺。曾经,有个美丽的女孩,对我讲她炽热的为一个男孩付出,傻傻喜欢,单纯付出的故事,到最后发现一切只是一场空,或许是被玩弄,或许只是青春的调皮和残酷,在我听来却毫无感动反生反感时,不知是伤了女孩的自尊,她只是一怒之词。还是冰雪聪明的她,却有这般预言的能力,她说根据我的耳朵,我的生命残缺,可她不知,我已逐渐喜欢上她的冰雪聪明,且自私的我总是倾诉少于倾听。一个高人、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惊人相似的语言,让我逐渐相信,我的人生也许注定残缺。
我出生在江汉平原的一个农村。我的家紧邻百里长渠,这条水渠是否有百里,不得而知,据传是当年张自忠将军,依日军轰炸后的地形挖出的一条水渠,这条水渠连接了两个水库,上游蓄水,下游泄洪,下游的水库又接至汉江,是沿线村落的生命线。百里长渠的水九天一涨。夏日里,我总会跑到水渠边的树下。绵延的河堤上种满了树木,一字排开,像极了整齐排列的士兵。每当夜晚,自己独行回去的时候,两旁树影婆娑,树间的圆丘便是一座座老坟,这时的树木立刻幻化成夜晚的恐惧,我只敢极速奔跑,不敢丝毫的减速,也不敢回头。这树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就是白杨礼赞里的白杨树,一颗颗直立向上,正如当地彪悍正直的民风。每到夏日,靠近水边的大树,便成了栓牛的树桩,粗壮光滑的树干上勒出一道道圆圈。为了避暑,农人到了夏日便把水牛栓到水边的大树上,黝黑的水牛将头没入清澈的水中,躲避苍蝇的追扰。遇到涨水,牛的主人在家午睡或在地里劳作,将牛栓的离水太近,绳子太短,或是牛将绳子缠住了脖子,在水位上涨时,纵是谙熟水性的水牛,也无法挣脱死亡的淹没,牛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一滴清泪。这时,久不吃肉的我们,便会闻到整个村子都飘着清炖牛肉的香气。水牛经过常年的劳作,肉精道而汤浓厚,那种充满香气的清汤下肚,仿佛明日便长出了如牛般的气力,年幼的我们全然体会不到牛主人的痛惜,这个陪他耕作多年的老伙计不在了。来到渠边的我,透过树间的孔隙,抬头张望着水渠里的水位,若是浑浊流淌,水位较低,我便会迅速跑回家里,去面对那复杂的作业。若是水流缓慢,呈上升的蓄水之势,我便会通知父亲,家里干旱的稻田可以灌水了,而我也可以趁机美美的钓鱼游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