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这番来我清风苑,所谓何事?”司徒音造访之时,云蔷与夙寒正在书房习字。云蔷自上次见到司徒音已有一月之久,那时他将她送至清风苑。
司徒音望向云蔷,眉毛一挑,示意道:“此次我来找她。”司徒音所指便是云蔷。
云蔷先为一惊,疑惑的望着司徒音。不知他司徒音所为何事。夙寒也没有想到,看了一眼云蔷,便从书案前起身,道:“那如此,我先出去了。”
司徒音倒也未阻拦,夙寒只好离开了书房。如此,书房中,便只剩下云蔷和司徒音二人。
云蔷问道:“你找我,是为何事?”
司徒音道:“还记得,在入住清风苑前,你曾承诺要听命于我吗?”
云蔷应道:“不会忘记。”
司徒音道:“那好,我今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什么事?”
司徒音细说之下,云蔷才知晓司徒音所求究竟为何事。
五年前,司徒音在顾若芯手中带走尚云蔷之时,还跟着一个女子,那便是宋银。宋银自第一眼见到司徒音,便芳心暗许了。司徒音多次在下山时,遇到宋银在蓬莱山庄山脚下等候自己。后来,才知宋银每隔几日便会从她的村子赶来蓬莱山庄,以求遇到司徒音。
司徒音虽劝说过她不要这般煞费苦心,但宋银却依旧坚持。然,此事却被司徒炎知晓了,司徒音为防止司徒炎伤害到宋银,便只好选择从小道出入,虽小道山路陡峭,但至少心安。如此,司徒音已有三年未见过宋银了。
前几日,手下从山下带回的书信,展信后,才知宋银不久后便要嫁人了。虽司徒音对宋银并无任何想法,但毕竟曾算相识一场,也想知道她所托之人究竟如何。但自己并不方便去见她,更不能派其他人前去,担心他们告知司徒炎,故而想让云蔷下山去替他打听打听。
本来这事,云蔷当是义不容辞的。且不说司徒音帮过她,而她又答应听命于他,就凭她也曾与宋银有过交情,也应当答应司徒音的要求。但,眼下云蔷却拿出条件要与司徒音交换,云蔷开出的条件便是,在她回来之后,希望司徒音告知她关于夙寒失忆之事。其实不能算是交换,应当算是请求,毕竟就算司徒音不答应,她也会去的。
庆幸的事,司徒音虽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云蔷。
司徒音交代云蔷下山时,千万不要被他人看见。一来,蓬莱山庄的人出山,总是要经过各种盘问的,弄不好还要经过司徒炎的批准。二来,云蔷进入蓬莱山庄之事,他还未禀明司徒炎。
这其实也是司徒音要找云蔷来做此事的又一个原因,他知云蔷现在的轻功很好,可自由出入蓬莱山庄而不被发现。
云蔷也果真不负所托,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蓬莱山庄。五年了,蓬莱山庄山脚的样子依旧如故,但途中经过的镇子村落却早已变了样子。
云蔷是清晨天未亮出的蓬莱山庄,至暮色黄昏时,她才到达那个熟悉的村子。那个村子便是宋银所住之处,也是她与夙寒曾经生活最开心的地方。
为掩盖身份,云蔷依旧是男子装束。村子的样子和以前没有太多的变化,云蔷凭着记忆找到了宋银的家。云蔷轻轻敲响了宋银家院子的门。
院子里传来一声女声:“没锁,进来吧。”
云蔷便推开门进入院子。院子里一中年妇女正在洗着菜,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在她旁边玩着泥人。那妇女用诧异的眼神望着云蔷,问道:“你找谁?”
“这……是宋银的家吗?”
妇女依旧是诧异的表情,说道:“是啊。我是阿银她娘。你找阿银做什么?”
“我是宋银的朋友,大娘,可否让我见一见她?”
“阿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宋大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而后,便对屋子里喊道:“阿银……阿银……有朋友找你……”
“哦……来了……”屋子里传来了阿银的声音。不一会,阿银便匆匆忙从屋子里出来了,但他看着云蔷的时候,只是疑惑,问道:“公子,你找我?”
云蔷一眼便认出了阿银,她比以前多了些成熟,多了些女人味。阿银显然没有认出云蔷,云蔷早就猜到了,她对阿银说道:“宋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阿银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宋大娘说道:“娘,我先出去一下啊。”
宋大娘道:“别走远了。待会回来吃饭。”
“我知道了……娘。”
云蔷与宋银并没有走多远,只是找了个人稍微少的地方。
“公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我?”
云蔷并未打算告知真实身份,只道:“听说姑娘要嫁人了,司徒公子让我来看看,姑娘过得可好?”
“司徒公子?是司徒音吗?”
云蔷道:“正是。”
阿银难掩喜悦,道:“这么说,他看到我些给他的信了?”
见云蔷点头,阿银更激动了,她道:“太好了……太好了……”说着说着,她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云蔷忙问道:“你怎么了?”
阿银哭道:“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人……”
云蔷问道:“为什么?既然不想嫁,为何还要嫁?”
阿银道:“我已经二十二了,还没有嫁人……村子里人,都在笑话我。”听到,阿银说道年龄,云蔷只觉备感心塞,她这个年龄,孩子都该好几个了。二十二,二十二多年轻啊。
所以一时,云蔷也说不上话来安慰她。阿银又接着说道:“本来我想除了司徒大哥,我谁也不嫁的。我知道司徒大哥家有个规矩,他不能娶妻。我就打算和他一样,也绝不嫁人。可是,我爹娘收了城中王家的一大笔钱,我要不嫁,他们就得抓我爹娘去官府。”
云蔷算是明白了,原来是爹娘贪财买女儿啊,便道:“那王家人怎么样?你见过你未来夫君吗?”
“我不知道我要嫁的人怎么样,我只知道,他已经娶了两位夫人了。”
云蔷心中也算是有了个大概,多半是要阿银嫁过去做小妾的。阿银虽出身穷苦,但样貌却是十分出众的。若是嫁到王家,她无权无势,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你别嫁了!”云蔷道。
阿银停止了哭泣,诧异的看着云蔷,仿佛是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云蔷身上,云蔷被她望的,有些发怵。只好又肯定一遍,道:“既然你不想嫁入王家,那就别嫁了。”
“可是……王家的人……怎么肯?”阿银不安的问道。
“你只管告诉我,你想嫁还是不想嫁?”
“我不想嫁!”
“好,这件事我会替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