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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张小禾进城

张小禾进城后至少做过十几样工作,和大多数农民工一样,张小禾进城最初是在一家建筑工地上做。张小禾没有手艺,只能在工地上做些搬来搬去的事。做了半年,张小禾一分钱都没拿到。张小禾后来不做了,张小禾在街上开了一家夜宵摊子。夜宵生意还好,张小禾赚了些钱。但好景不长,半年后,那座城市整治市容环境,不让张小禾在街上摆夜宵摊。这以后,张小禾在城里打“摩的”,也就是用摩托车载客。摩托载客也是不允许的事,只能偷偷摸摸地做。一天载了一个客,被城管发现了,几个城管疯了一样追他。张小禾骑摩托历史不久,车上又载着人,张小禾很快被城管追上了并被扣了摩托。后来,张小禾被罚了500块钱,才把摩托拿了回来。张小禾还卖过甘蔗,卖过茶蛋,贩过菜。但每一样都不长久,原因是这些不赚钱。张小禾做得最体面的事,是当了三个月的保安。张小禾一个亲戚在银行工作,银行要保安,亲戚便推荐张小禾去了。但张小禾乌皮黑瘦,长相也难看。张小禾穿着保安服,手里拿着电棒,但张小禾还是好看不起来,更谈不上威严。一次一个顾客取了30000块钱,才转身,就被一个人抢走了。张小禾反应极快,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小禾拦住了那个强盗。但强盗力大,他一推,张小禾便跌得四脚朝天,半天爬不起来。

毫无疑问,张小禾保安又做不成了。

张小禾还在一家机关做过几个月收发,也是银行那个亲戚介绍去的。但张小禾形象确实太难看了,很猥琐的样子。有一个女士居然说看到张小禾猥琐的样子就恶心。这话传出去,张小禾在机关又干不成了。张小禾还拖过板车,但张小禾个子小,做这事力不从心。张小禾也去给人家看过门,这工作倒轻松,但工资太低,一个月还拿不到300块钱。张小禾没做几个月,又不做了。有一阵子,张小禾什么都没做,就呆在家里。张小禾当然想做事,但张小禾找不到事做。

现在张小禾还闲在家里。

张小禾租住在亲戚家里,亲戚每个月只收他100多块钱房租。张小禾没做事,连这100多块钱也付不起。亲戚对张小禾倒好,他不但不催张小禾交房租,还这里那里给张小禾介绍事做。这天,亲戚又带张小禾去找一个超市的经理,想跟张小禾在超市找一份事做。但超市经理见了张小禾后直摇头,跟张小禾亲戚说张小禾形象太差了,会影响他们超市的形象。

张小禾还是没找到事做。

从超市出来,张小禾和亲戚分开了。这是周六,街上到处是人,而且满街都是散发促销广告的人。亲戚一路走着,无数人往他手里塞促销广告。这些广告王花八门,有卖药的,买衣服鞋子的,卖手机的,买电磁炉微波炉电饭煲电视机DVD音响的……有些人,整本整本地把一些商品介绍往亲戚手里塞。这真是一个人人都想赚钱的年代,于是便有这满街散发促销广告的人。亲戚走几步,差不多就有人往他手里塞一张纸或一叠纸。亲戚开始想扔掉它,但多了,亲戚就抱着,不扔了。这个上午,亲戚在街上走了一个小时,手里收到厚厚的一摞捉销广告。

亲戚回家后把这些促销广告给了张小禾,亲戚说:“有收破烂的来了,你卖了吧,多少能卖一些钱。”

亲戚说话时,收破烂的就来了,张小禾真把那一摞纸卖了,有好几斤,卖到三块多钱。

张小禾要把这几块钱给亲戚,但亲戚不要,亲戚跟张小禾说:“反正你没做事,有空也上街走走吧,满街都是散发促销广告的人,不拿白不拿,拿了好卖钱。”

张小禾按亲戚的话做了,第二天也上街了。但上得街来,张小禾发现不对劲了。街上真的有很多很多散发促销广告的人,但没人把那些纸往张小禾手里塞。他们见了张小禾,没见一样,更没有人把手伸给他。张小禾不解其意,后来主动伸手,但人家还是不把促销广告塞给他。张小禾就有些生气了,张小禾在又一次伸手遭到冷遇后,凶着那个散发捉销广告的女孩说:“怎么不把宣传单给我?”

女孩瞥了张小禾一眼,女孩说:“给你也没用。”

张小禾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用?”

女孩说:“我们是动感酒巴的,你会去这种场合吗?“

张小禾一听,没脾气了,红着脸走开了。

张小禾这天上午在街上走了好久,没一个人往张小禾手里塞那些捉销广告。终于,一个人塞 给了张小禾一张。张小禾一看,几个字赫然入目:专治阳萎早泄。

张小禾急忙扔了。

但随即,张小禾又把这张广告捡了起来。在捡起这张广告时,张小禾发现满地都是别人丢弃的广告纸。看见这么多纸,张小禾心动了,张小禾随后一一捡了起来。很快,张小禾手里有了一大摞了,拿不下了。有人仍了一个编织袋,张小禾见了,赶紧捡了起来。有了这个编织袋,张小禾可以捡很多广告纸了。张小禾后来在街上到处走着,不仅捡那些广告纸,还捡别人丢弃的纯净水瓶、酸奶瓶、易拉等等,什么都捡。

张禾又找到一份职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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