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够了……”
“小骨,够了……”
这句话久久在绝情殿回荡,余音不消。那轻拂飞吹的风忘记了动,那侃侃而流的溪吓得也止了涌,和那外面的桃花瓣不知不觉中也停了飘,
花千骨不知自己站了有多久,或者是很久,更久,又或者是白子画刚刚还在,刚刚才走。
她又做错了,是吗?不断的反问自己。为何过去的事,她又拿起?为何放下的事,她又重提?
师父不喜欢东方,东方因她而死;
师父不喜欢杀姐姐,杀姐姐因她而伤。
现在,师父不喜欢林随意,林随意却逆轮重返,只因助她渡天劫。
是的,她怕了,真的怕了,那爱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天劫岂是那样容易安渡?林随意,这个无比忠诚独情上古的兽神,既选为了她而来,又怎会不知无法保己而退?
她是谁?一个连修仙也修不好,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却到头来给别人带去灭顶之灾,厄运连连的神……
可师父又何尝不是,师父又何尝不是为她担下最多的人,师父所历的劫,哪点又不是她的赐予?
那她又有何理直气壮去质疑师父的对错?
诚然一切都是因为她,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心怀天下,怜悯众生的师父,她怎会忍心去怀疑他会伤它?她最信任的,不应该是,一直都是,师父吗?
望着那早已远去的苍凉,呢念……
“师父,今夜你又在哪儿?”
“花神?你可还好?”深沉的声音,依然的谦卑有礼,依然的思虑周全。
花千骨被这声音打破思绪,晃神间看向门外,又失落的低下头。
“林随意,你都听到了?”
一袭浅绿的上衣未换。曼斯条理文文的踱步进来,看着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回头又望了望近于三更黑如墨的天际,小心的开口。
“尊上没设结界。”
“这次也是无意听到?”
未答,沉默,良久带着沙哑。
“林随意确实不适合呆在这绝情殿,明日便去请儒尊给我新僻个住处,准备授课吧。”
“随意,你要离开?师父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花千骨心里一沉,上前抓住他的衣袖。
“不会,您的劫数还未安渡,随意又岂能会走,只是不想再另花神为难罢了。”
林随意轻拍了拍那抓住的小手,以示安慰。
“随意,听我的,安心住在这里,事因我起,又怎会无故连累到你,师父那边,我定会好好说说。”
花千骨期盼的看着林随意。
刚才的静思已让她明白,身边的人,不可以再受伤害,或者不可以因为她再受伤害。
现在她身上的神力逐渐的恢复,期望这次,她能保护这些为了她拼尽全力,放弃所有的人。
林随意瞧着花千骨,四目对视,低头无言,终于,淡淡的说了句。
“好。”
说完,转身预备离开。
“随意,我的天劫,你会不会?”
花千骨叫住,后面的话,不知该如何说的出口。
林随意背对着,并未转身,迟迟不回答,还是不知该怎样回答。
……..
销魂殿中,寂静无言,白子画如寒冰般冻在那里,远远的看向一处,却不知看的哪里。
笙萧默慵懒的斜靠着半榻,单手撑着脸,微整微闭的眼上下打颤,终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无奈的强打起精神。
“师兄,来了也不说话。”
双眸终于略微浮动了下。
“如若不来,师弟不是也寻了去?”
笙萧默噎住,原来白子画还记得长留弟子告诉他藏书阁的事,想了想不接话题,转而。
“师兄,难道又同千骨吵架了?又因何事?紫薰?”
白子画接着回到。
“关紫薰何事?”
“夏紫薰昨日来找我,说要在长留闭关,她入魔太深,只怕不会安心修行吧。”说完叹了口气。
“等天亮,我去看看她,必经紫薰有恩于我。”
笙萧默经不住一笑~
“师兄要在这里到天亮?如果不是紫薰,那是林随意?师兄,差不多就行了,那晚的事也不能全怪千骨。”
白子画心中又是沉重一击。
笙萧默见白子画不反对自己的畅言,继续说道。
“当然,你也别太怪罪林随意……。”
银光闪过,原本热闹非凡的销魂殿,瞬间黑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