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纵即逝,夜里的绝情殿仿佛有那片片洒飞的桃花瓣,才显得是那样的不同。
绝情殿的溪流中,散着淡淡的花香,那粉色的浸染,随波,随风,渐渐的,渐渐地,消失不见。
清脆如银铃般的水声,阵阵迭起,一年轻的男子未着寸缕,静静的坐在水里,闭目凝神。
朦胧的雾仿佛带着娇羞悄声无息的蒙上一层面纱,隐约中的轮廓,只露出纤长微翘的眼睫微微轻颤,黑如瀑的发丝随风轻飘,竟透着微微的蓝,线条饱满的肩背,肌肤机理分明,伴着温热,形如带露的荷花温润晶莹。
此时,绝情殿内,无聊的拿着本书,乱翻着,嘴里不断的念叨。
“幽若禁闭了,糖宝恢复记忆就飞奔到十一师兄那儿去,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对了,怎么未见林随意,这个时辰,应该还没睡吧,我可以找他去聊聊天,顺便问问东方,问问如何渡劫。”
想到这,兴奋的刷一下站起,随手披上件衣服,小跑了出去。
林随意房门前,轻叩。
“随意?在吗?”
许久…….未有回应。
“不在吗?”凝神寻着气息。
“在啊,明明在这附近。”花千骨奇怪。
无奈,只能跟着气息,慢慢寻找。
终于,找的有些慌了,明明气息就在这里,为何不见?
不安的大喊:“林随意……随意。”
温柔平静的声音:“花神,不要喊了,我在这里。”
花千骨一愣,如见鬼般审视四周,仍是不见那团白白的身影,难道隐去了身形?
大喊……
“我看不到你,你在哪儿啊?”
边走边喊的走到溪边,脚下一滑,差点失足调入水里。惊慌中低头看去,竟是,竟是一裸身男子。
“啊!”
震天动地的嚎叫穿越了绝情殿,直奔长留山的大殿。
白子画与笙萧默一顿,立刻两道如闪电般的光划过天际间。
这裸身男子无奈的镇定片刻,由水中直接站起,抬手捂住花千骨的嘴。
“嘘,花神,莫要慌张,在下林随意。”
花千骨更惊了,原本就大的眼,此时瞳孔完全张开,仿佛要爆裂蹦出。
眼前这裸身男子,黑中透蓝,如瀑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肩后,未干滴着水珠,随着那线条饱满的肌肤悠荡滑落,滴滴坠地。
那多情浩渺的眼眸,配着水雾略湿的长睫,带着星光迷离,带着优雅干净,让人看一眼便是要沉醉,恍如陷了进去。
那高挺鼻梁下是小巧的唇,带着淡红,轻轻一勾,便是弯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那肌肤的颜色如那时绒毛,或者说更加的白,精致的锁骨旁,还带着一枚艳红、桃花瓣大小、成年鹿角形的上古神兽印记。
不敢再看下去,感受着那炽热湿腻的呼吸,闻着那刚刚被桃花般浸染溪水的香气,周身如往常般依然,弥漫着幽幽蓝光,美好的让花千骨一阵眩晕。
记得,林随意曾说,不喜幻化人形,皆是皮相,原来,原来,它的千万年间,人形竟修成了如此…….
“花神?”林随意有些担心,慌忙松开那紧捂的手。
“啊”。花千骨回过神,再细细打量。
“林随意……林随意……林随意……林随意……林随意…….”慌乱的语无伦次,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林随意有些被吓到了,是不是自己没有突然告知花千骨,这样有些唐突。
“林随意…..林随意,你怎么什么也没穿衣服?”
花千骨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再睁开,浑身哆嗦的牙齿发颤。
天哪,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一遍遍催眠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林随意听后,楞了一下,如实的回答。
“那又怎样,我的真身也是未着寸缕,神兽素来哪有穿衣的?那都是枷锁。”
“快…..快,什么也别说,你快穿上。”
林随意觉得自己快要,不是,已经崩溃了,哆嗦的脱下外披,递给他。没想到神兽竟还有这样的嗜好。
耳边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
“可以了。”
“真的?”
“花神,林随意从不说假话。”
“小骨”再熟悉不过冰冷的声音。
花千骨此时正紧闭着眼睛,大脑早经彻底崩溃,麻木的僵在那里。
清寒的淡香迅速接近,从后用力把自己拉入怀中,大手将不知所措的脑袋埋入他那宽大洁白的衣服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瞬间完成,做的是那样自然。
还未等花千骨骨缓过神。
“你是?林随意?”
冰泉凝绝嗓音飘过,傲然的气势,不动声色,可那冷冽的眼神,却仿佛要将白泽看穿。
极为镇定自若的林随意,礼貌的回答:“回尊上,正是林随意。“
笙箫默也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这绝色男子,长身玉立,如果不是简单的外披遮体,恐已接近赤裸,那晶玉的黑眸,透着优雅多情,微微流转间就能摄人心魄,面容虽然年少,但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高贵的不简单的王者的气度。
刚才的吼叫,现今看来,如果不是那幽蓝的气息围绕,恐怕白子画一掌就当外人直接劈下去了吧。
见白子画未再多言,笙箫默略有内涵的。
“林随意,你这是衣不避体啊。”
林随意沉默,感受着那奇怪的眼神,片刻抬头。
“是随意失礼,由于修炼千万年,极少现世,即便出现在这世间,也为真身兽类示人,所以并无着衣之束缚,如今初次以这番形态示人,忽略外在遮避,实属考虑不周。”
这时,白子画怀中的花千骨嗯哼的一声,慢慢抬起头,终于缓过神,想要回头,却被白子画硬拧了过来。
无奈,只得抬头。
“师父,林随意只是不习惯而已,不要怪他。”
林随意礼貌的说:“谢花神体谅。”
花千骨无法回头,只得背对着并安慰它说
“无妨,无妨,你快回自己殿内,穿衣吧。”说完抬头看着白子画,察觉怀中今日有些冷,而且还不断的在向外渗着寒气。
“呃……”林随意开始吞吐。
笙箫默:“不知林随意可还有难言之隐?”
“回儒尊,林随意无衣可穿。”
笙箫默扑哧一笑,这兽归为神类,竟也有这样窘迫的一面
“我马上令落十一给你拿些衣物过来。”
林随意忙礼貌回到:“儒尊不必麻烦,只要布即可。”
“哦?布,为何只要布?”
花千骨也竖起耳朵听着。未等林随意开口。
白子画瞥了眼,深沉的说。
“创物。”
“创物?不是只有归为人身的神才可以?而林随意只是神中的兽类?”
花千骨疑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子画,渐渐的近到可以感受到那湿热的喘息。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尊上,神召唤创造的是生灵,即包括这世间任何万物,而我创的只是那区区死物,简单皮毛而已。”林随意神态平静。
“那你要布料,是自己做衣服?”花千骨暗叹,以后自己岂不是也可以。
“回花神,正是,不过以您的修为,伤势在身,现只会消耗元气,尽量避免使用这种能力,否则会功亏于溃。”林随意聪明为花千骨想到,关心温柔劝解。
笙箫默点头:“那好,随后会将布料送至绝情殿来。”
“谢儒尊。”顿了顿,尊上,花神,那林随意先回去了。”默默的看着始终背对它的花千骨。
“嗯,好。”笙箫默应到。
白子画不言,冷冷的眼神示意。
花千骨无法回头,只得:“林随意,快去吧。”
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
礼貌的声音
“花神,您这衣服,林随意明日归还。”
花千骨还未开口。
“不必了。”寒气入骨。
林随意了然不再多言:“林随意还有一事劳烦儒尊。”
笙箫默今夜总是盯着接近于赤裸的男子,多少有些不适应
“说就是。”
“林随意不喜蓝白二色,其它颜色皆可。”林随意认真说道。
笙箫默:“…….”
白子画:“…….”
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