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定了定神。
“你是说,我?”
林随意肯定的点了点头。
“异朽阁的存在就是守护天下和苍生,喜欢暗中操控一切,顺应天地,维护秩序。”
“但这一次动用的逆天的秘术催动神兽苏醒,这巨大的能量是他们的是凡人所承受担当不起的。所以,摧毁已是必然。”
花千骨刚刚放松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声音有些提高。
“那我还能做什么?”
林随意不紧不慢的说:“让它重生。”
花千骨有些愣。
“重生?怎样重生”
林随意毕恭毕敬耐心的解释
“找到四大灵兽之一:朱雀。”
花千骨越来越糊涂,本就烦躁的心情逐渐消磨的没有耐心。
白子画蹙眉冰冷说道
“朱雀,属五行之中火,故名火凤凰,又称不死鸟,只因它涅槃重生。”
糖宝不禁急的插嘴问道:“那这火凤凰与娘亲有何关系啊”
林随意不语
花千骨:“林随意,今夜大家的问题,你说就是。”
林随意微微点了点头。
“神能创造万物,但这异朽阁各项牵连甚多,已不是一般物,异朽阁阁主每次轮回都会带有前世的回忆,如果只是单指神的能力,再次让异朽阁重生,或许曾经宝贵的所有都会付之一炬,重新开始。糖宝你的初次和再次孕育是因为神之血的创物,而带着前世的记忆,就是因为凤凰那涅槃重生的眼泪。”
糖宝恍然大悟。
花千骨也被这现实吓了一跳。
东方彧卿自嘲着天水滴,原来可以救异朽阁的方法近在咫尺。
白子画千年不变的面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小小的个头。
孟玄喆也轻轻松了口气。
花千骨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家恍然变得表情,有些着急的问。
“火凤凰在何处?那坚定的脸上,挂着迫不及待的表情。
林随意:“花神,难道你忘记杀阡陌?”
花千骨释然,杀姐姐,火凤?
原来它就是火凤凰,朱雀,太好了。
不禁又有苦恼的问道:“可是怎样取得凤凰泪?”
林随意:“糖——宝”。
东方彧卿看着骨头如此的担心他,不禁欣慰满足。转而看到白子画那深情片刻未离花千骨的双眸。又有些黯然,心里丝丝酸楚只能微微苦笑自嘲。一双月牙眼也忍不住停落在花千骨那小小的身体上,就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她怎样去扛起这么多沉重的责任,骨头,这一世难道要换你守护我了吗?
花千骨看着东方彧卿,不经意一问林随意
“异朽阁什么时候消失?”
林随意肯定的回答
“我离去之时。”
东方彧卿安慰说。
“还来得及。”凝神片刻,脸上又伪装了那像小狐狸一样,春暖花开让人心颤的笑容:“大家先不要被我的事困住,骨头的伤最为棘手。”
林随意不容花千骨开口问,便忠恳的说。
“半石山,我会给你们带路。”
孟玄喆焦急问道:“何时动身?“虽然相处短短几日,竟对他们有些不舍。
林随意思律片刻。
“今日天亮之后便可动身,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半石山,这通过来需之水注入的伊水,属性极寒,白天清澈透明,纯净到水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但进入黑夜之后,这伊水中便有气息开始滋生,热闹非凡,直至持续到次日清晨,所有生灵便会从此消失,水中恢复平静,平静的好像从未有过生命存在过。这鯩鱼或许就是所说,喜欢生活在黑暗,怕极了阳光,却能特别医治不再瞌睡,走出黑暗的神奇之处吧。“
糖宝有些不解的问道。
“啊?那岂不是,这鱼只能在晚上食用,而且根本无法带回?“
林随意眼神中带着着怜爱说。
“可连夜带回魔界七杀殿冰室,那里终日黑暗,属阴。且勿忘多带些伊水,这鯩鱼只能被伊水封存。“
孟玄喆在一旁始终插不上话,但又不禁佩服赞叹这上古神兽的能力,怪不得它是所有权利者的向往,怪不得它能带领帝王治理天下,有些私心的想着,不知它肯不肯为自己留下,共同谋划,让这人间早日脱离疾苦。
淡青色的天际间、交汇处,开始隐隐的散发着微弱粉红色的光,渐渐的,那薄云下隐藏着的无数道金光洒向大地。一轮朱红慢慢映上来,霎时间霞光布满了半边天。
白子画轻轻将身旁那柔软的身体由背后揽入怀中,自他身中卜元鼎的毒之后,他和她是有多久没有好好共同这样看过日出了。
低头瞧着那被风吹,略显蓬乱的发髻,修长的睫毛挂着层雾般的清晨寒露,一双依旧清澈的眼睛傻傻看着那一望无际。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她还是从前那样的单纯快乐,他知道,他明白,她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因为太担心太害怕,现在却又要默默承受太多,她依旧是从前那样无论多重都自己扛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怨。
他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守着她,能承担就陪着一起承担,她想怎样都行。
但是,唯独不许离开他,永远不可能。想着搂抱花千骨的双臂微微有些发紧和颤抖。
感到有些不舒服的花千骨侧身转头仰望着没有一丝温度冷如冰棱的师父。
“师父……怎么了?“
白子画低头蹙眉看着怀中那柔成水的娇软,淡淡的说。
“师父没事……“
东方彧卿从后边,有些忧郁的看着那相拥在一起迎着清晨日光叠加的背影,不禁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的不甘,自嘲的低头笑了笑,打开折扇故做轻松的慢慢摇着来极力掩饰那失落和低靡。
孟玄喆微微的察觉到身旁东方彧卿那丝不安和不一样,顺着他沮丧的眼神看去,了然的,也错杂些苦笑。
虽与花千骨相处时间甚短,但她的容貌,她的特质,她的性情……
让他逐渐明白父皇那时为何如此迷恋,就连他……也在初次相见有过那瞬间的恍惚和迷惑,如果她只是那世间平凡的女子,那该多好。
只可惜她不是这凡间一般男子可以接近的,那当年妖神的气势是让任何人望而却步的。
这世间,这六界,唯有白子画,也只有白子画,那个她最信任最在乎最爱的师父才能,才可以配的上她。
林随意环视着这各个因花千骨聚集在一起的能力者,欣慰的感叹神的凝聚力。
一空旷悠远的声音环绕传来。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大家纷纷看向林随意。
白子画松开手,凝视着花千骨走至同样恋恋不舍的孟玄喆身旁。
“玄喆,我们要走了,谢谢这几日对我们如此的照顾和尽心尽力的帮助,对了……也谢谢朗哥哥还有……轻水。“
对于这孩子她是有种特殊的感情,那种说不出的亲切感。马上就要离开,竟还有些舍不得,放不下。临走又担心的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孟玄喆抑治住自己那害怕离别的悲伤,修长眉下那圆似轻水的眼睛温柔的看着花千骨……
“千骨姨母,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等后世子孙定将代代守护着你。“随后又犹豫了片刻,没底气的说了一句……”
“记得常回来看看玄喆。“两人就这样深沉的注视着,各种的不舍的流露让白子画看得有些不舒服。
白子画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小骨,我们该走了。“冷漠凝视着那还未从失落中摆脱出来的孟轻泽。
孟玄喆自知那份失态和那不应有的感情,在白子画面前都无处躲藏,那一袭白衣胜雪,绝世的容颜透出那孤傲徹骨深不见底的寒,眸若寒星的眼仿佛什么都看得透透的,表情肃然中更显得神圣高不可侵,那俯看众生的姿态,让人心触。
终归是人间的帝王,审时度势还是有的,无言明了的向白子画点了点头,以示自律非分之想。
什么事都逃不过那狐狸般的东方彧卿,会意的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一合,这白子画只有面对花千骨时才会那么不像自己,完全的丧失理智。
玄喆看着差不多,用那浑厚声音恭敬的说:“花神,我们该走了。“
大家相互道别,糖宝飞入花千骨耳朵,面临的问题是东方彧卿是凡人,无法御剑同行。白子画还未说话,花千骨直爽的说。
“东方,我带你御剑。“
白子画蹙眉
“小骨,你的伤,自己御剑都吃力,恐怕负担不起两个人的重量。“
冷冷看了东方彧卿一眼
“师父来吧。“
林随意点头。
“那么大家启程吧。“
“林随意请留步“孟玄喆唤道。
林随意回身看了看他,深思片刻,不等他开口已全然明白
“这次的召唤,只因不可或缺你的一滴血。那送给你几句话……
“帝王之术,?重在,天下之平衡;君王之道,重在,朝堂君臣之平衡。前者,重乾坤阴阳社稷、兴衰;后者,重勾心斗角,权利得失。“
孟玄喆大悟,行礼拜谢。
两道银光和一道蓝光划过天空,犹如璀璨流星。
仰望了很久……孟玄喆不舍的低下头回归平静,有些落寞的缓缓踱步向自己的大殿走去。
空中,白子画御剑依然在最前,林随意看着那把剑御的摇摇晃晃的花千骨,不禁有些担心。
“花神,你的御剑术怎会……?
东方彧卿听到林随意说的话,担心的回头看了看那忽上忽下花千骨,不禁心中一悬。
“骨头,你小心点啊。“
说完又回头对白子画说:“你都不担心她吗?“
白子画冷冷不屑的回答。
“那你来御剑。“
东方彧卿无言……
白子画虽御剑在前,但心中的弦紧紧绷着,随时感应着那后方温暖而熟悉的气息,他知道,以花千骨的能力,虽不稳定,但御剑到半石山是没有问题的,或许只是吃力,累一些而已。
再说,他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不允许,当然也绝无可能。
花千骨摇晃身子也跟着颤抖的传音说:“师父!东方!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懊恼的觉得有些羞愧,暗自发誓回到长留,定要好好跟师父学御剑,堂堂白子画的徒儿不会御剑,传出去那岂不是笑掉大牙。
林随意摇了摇头,无奈的用真气护住稳定那摇晃的剑,真怕她掉下去。这有神之身,不会用神之力,也是缺憾啊。
花千骨觉得自己御的剑突然停止波动,看着一侧紧随周围泛着幽幽蓝光的白泽,恍然明白,微微有些温暖和感动。
她与这神兽素不相识,只因她血的召唤,初次见面它便就毫不犹豫的信任她,保护她,并承诺只为她一人。
林随意察觉花千骨正看着它,温柔的沉静的说。
“花神,这是我应该做的,神兽是神的守护者。”
花千骨赞叹道:“林随意,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随意无奈自嘲的笑了笑。
“这样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知道的太多,懂得太多,看似美好,实际更多是无限循环的弊端,为了避免纷争,无奈只能将自己封印隐息。”
花千骨略懂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天下世间的权利者谁不想得到这通万物之情的林随意呢。
到了!林随意那空旷的声音在周围徘徊着。
拨开那缭绕的云雾,印在眼前的便是高耸入云,峰峦雄伟的两座山,两山中央相隔百米的山涧中缓缓流出的水,应该就是来需之水,汇入那两山前的一座清澈透明纯色的深潭,这应该就是伊水。
大家缓缓落下。
林随意看了看周围,简短的说着。
“我们先休息一下,等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