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师父…….!”
殿外传来叮叮铛铛清脆的宫铃声,幽若站在花千骨的绝情殿门外,手里端着自己亲手下厨做的包子,向着屋里执着的喊着。
喊了一会儿,顿了顿,侧耳傾听门里依然没有任何声响,奇怪的弯下腰把手中包子放下,姿势极其不雅的趴在房门外,轻微向两侧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微微眯着眼偷瞄,由于缝隙太小,看不真切,想着再把房门开大些,却又不敢。
懊恼沮丧的弓着腰,耷拉着小脑袋倚在小骨的卧房门前。
想着,嘴里开始念叨捋顺昨日到今日师父的反常。
“昨日敲门,师父的卧房里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我在门外守了那么久,直到把尊上都等来了,还是未见师父,后来尊上让我去练习剑术心法,难道师父和尊上之间有事?那么师父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敢再想下去,幽若猛的一惊。
“坏了,不管了。”
幽若转身,用小手把门向两侧猛地推开,一脚迈进去,嘴里喊着。
“师父……师父!师父?”
左右徘徊的找着,发觉师父竟不在这房间中,床榻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干净的仿佛没有碰过。
难道?难道师父一夜未归?幽若越想越可怕,小小的脑袋里一下承受不了太多的东西,肆无忌惮的往坏处想去,生怕自己的师父有任何不测。嘴里止不住的来回反复叨念。
突然灵光一闪,对呀,赶快去禀告尊上,尊上一定知道师父去哪儿了。
想着,连忙向尊上的房间跑去,跑到尊上的殿外,做了一下深呼吸,把想要说的事在脑海中大体过了一遍,故作冷静的去叩门,轻轻喊道:“尊上,幽若有事找您?”
房门缓缓打开,示意可以进来,幽若忙小跑进去,来到白子画面前,弯腰行礼:“拜见尊上”
白子画微微点了下头,冰冷的说:“幽若,这么早,何时如此惊慌?”
幽若瞬间原形毕露语无伦次的说。
“回尊上,师父不见了,今晨天还未亮,幽若便亲自下厨,做了师父最爱吃的包子,可是我在门外怎么喊都与人应声,想起昨日也如此,今日也如此,我担心师父有事,便硬闯了进去,但是屋里空无一人,所以……..尊上,您可知师父去了哪里?”
白子画一怔,若有所思的说:“幽若,往后每日给小骨的饭菜,都端到这里吧!”
幽若不解,继续问道:“那么师父呢,尊上不应该先去找师父吗?”
白子画无奈的蹙了一下眉,抬头用眼神向着屏风后的床榻示意:“小骨还在睡”
幽若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啊,师父,师父在这里?“
穷追不舍的继续疑惑问到:“尊上,师父为什么睡在这里啊?”
白子画清冷的轮廓有些泛红,不知该如何作答,但毕竟经历千年世事,这点还是能把控住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
“小骨每日都会睡在这里。”
“那么尊上您睡哪儿啊?”
幽若略有所思的问着,知道的事情太多,小脑袋还未完全转过来。
白子画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瞬间有丝窘迫从脸上划过,但接着又恢复了冰冷。
这个瞬间却被好奇的幽若恰好捕捉到,睁大眼睛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揣摩尊上,回忆思索着这似曾相识的表情。
白子画凝眸看着紧盯自己的幽若,冷冷的扔了一句:“幽若,师父教你的剑法练得怎样了?这一年的仙剑大会,你要参加,正好也可以考一下最近有没有用功。”
幽若顿时觉得天塌了,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
低头呢喃了一句:“看到师父无事,幽若就放心了,今年的仙剑大会,幽若定当好好准备,绝不会让尊上和师父失望,如果尊上没有其它吩咐,幽若先去藏书阁了。”
白子画眼神犀利的看着幽若,点了点头,示意幽若可以退下。
幽若弯腰行礼后,踉跄崩溃的走出绝情殿。
白子画轻轻一挥袖,房门缓缓的关上。略微松了一口气。
缓缓起身,走至屏风后,对着还在装睡的徒弟说:“小骨,幽若走了。”
花千骨猛的睁开眼,挣扎的坐起身,打着哈欠,慵懒的问道:“师父,怎么这么久?“
白子画宠溺的挑眉,意味深长的说:“幽若果真是你的徒弟。“
其实方才的谈话,花千骨也听了个大概,无奈幽若跟她太像。突然想到什么。
忙抓住师父的衣袖说:“师父,幽若不会乱说吧。“
白子画沉思,看着花千骨,一手附上那胖嘟嘟的脸,怜惜动情凝视着花千骨那紧张的眼睛。
“小骨,还怕别人知道,你在这里?“
花千骨被迷惑了,师父那样深不见底眼神,看着看着仿佛陷了进去,大脑停滞,只知道用双唇一张一合的发出声音:“我是担心师父,这事如若传了出去,大多数长留新弟子和各别门派还是不会接受,不能理解和不可忍的。“
“你想明白了“白子画看着一脸认真觉悟的花千骨。
花千骨低头哼哼了一句:“毕竟这样没名没份的也不合适。“这个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让白子画有些愣神,不再言语,慢慢开始沉思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未再交谈下去,这时空中飘来笙箫默的传音。
“师兄,议事阁“
白子画立刻起身,拍拍花千骨的发髻温柔的说:“刚刚我跟幽若说,让她参加今年的仙剑大会,想来在这绝情殿中她呆了太久,剑法难免有些生疏,而你亲自教导的次数也不是太多,近日要劝她多加练习,你也要多多在旁边指点。“
顿了顿:“为师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起床梳洗吧。“说完宠溺的拍拍花千骨的肩,一道白光闪去。
花千骨回过神来,反复思量师父刚才的话,隐隐觉得师父是在躲避着什么吗?
他,还是不肯吗?
他,不是说过,只要她要,他就会给吗?
他,不是说过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都可以吗?
想着想着,无法理解委屈泪水涌上眼框,鼻子微酸,心力交瘁的默默挪到床榻一角,无助的缩成一团,抱腿抽泣。
另一边,白子画像往常一样,缓缓的落在议事阁外,还未进殿门,就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笑声,果然,进殿抬眸---东方彧卿。
东方彧卿看到白子画那清冷轮廓依旧不变的处世不惊,懂得白子画恐怕早就预算到自己会来。想到这儿,千年不变的眼睛月牙般弯着,嘴唇深不可测的一抿,儒雅上前行礼:“尊上,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