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中,白子画把花千骨带到自己的寝房,轻轻的放到床榻,自己也坐在一旁,斜侧看着花千骨胖鼓鼓的粉腮上那已干却布满的泪痕,深沉双眸中流露出那掩饰不住的温柔与怜惜。缓缓抬起左手,抚上那略带忧伤清秀的小脸,拇指微微给花千骨拭着泪痕,瞧着瞧着,冰冷的脸上,带了丝暖暖的微笑,眉头紧蹙不在。宠溺的对着沉睡中花千骨轻声说了句:“傻瓜“。
仿佛过了好久,白子画就这样凝视着花千骨不舍离开,偶尔在旁边溺爱塞下被角,怕她着凉。
他想着,就这样的互相陪伴,真的很好。看了看熟睡不再乱动的花千骨,缓缓起身,放心的走到榻垫上慢慢合眸入定,周围一片寂静,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喘息声。
渐渐的,床榻的小个子开始不安的扭动,嘴里呢喃着听不清楚的话,挣扎的伸了个懒腰,微微的睁开那朦胧的眼,小手挠着凌乱的发髻,揉着哭肿的眼,一时竟未反应出这是师父的房间。
像往常一样想起身去看师父,突然想到师父的不允,师父的劝导,她的一气之下的离开。
如果今夜再去,会不会……花千骨自尊心受挫的耷拉小脑袋,终是忍不住,决定就去远远的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鼓足勇气就要向门外冲去。
“小骨……“白子画感应到她起身要出去,当然明白要去干什么。
被吓了一跳的花千骨,这个哆嗦:“谁?“接着反应过来,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师父?
忙回头顺着声音寻去,这黑暗的房间中央有幽幽白光若隐若现,花千骨慌忙向白光跑去,一个踉跄扑在沧澜玉地上。
“小骨!“白子画忙点亮周围,伸手去扶她。
花千骨震惊的抬头看着白子画把自己慢慢扶起。
疑惑的问道:“师父,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白子画微微笑着说:“这是为师的住处。“
花千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环视周围,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师父的寝房。不解的问道:“师父,您这是为何?“
“你在贪婪殿睡了,为师怕你不喜欢,便把你带回来了。“
花千骨恍然明白,细细回忆,只记得自己是在吃饭,然后就……
唉,又趴在桌上睡了。懊恼的挠了挠越来越乱的发髻。
抬头看看正温柔凝视她的师父,指了指床。
“师父,您为何不把我放回自己房间?“
白子画淡定的回答:“那你三更不是还要再过来?“
花千骨瞬间哑了,眼巴巴的瞅着师父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子画也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乱成一团糟的发髻和懊恼的神态,让白子画微微有些心软。
若有所思了片刻,深沉的说了一句:“今后你每晚就睡在这里吧。”
花千骨听后,先是脑海嗡嗡一乱,然后睁大眼睛呆呆问:“师父……?”
转而又低下头,衣服在手指尖揉搓着:“你不是说,让别人看见会于理不合?”
她仍是不敢相信这是师父刚才同她说的话。一直是最在乎礼数的师父,会同意夜晚与她同睡共处?
白子画看着惊慌失措的花千骨,站起身,同时也将花千骨扶稳,紧紧蹙眉,凝眸极为认真的看着她说。
“曾经,为师对你许诺过,今后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你要,我都会给你。”
花千骨就这样抬头痴痴的站在那儿,看着眼前这个清冷孤傲,淡漠出尘的脸,和这也同时望着她的那深沉坚定的双眸。
是啊,这是她最在乎的人,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那种瞬间的安心,给得起的恐怕也只有师父一人。
白子画看着愣神发呆的花千骨,轻轻的用双手抚上她的肩前后摇晃了一下,低头询问。
“小骨,在想什么?”
花千骨反应过来,眼眶渐渐有些湿红,上前扑进白子画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头埋在白子画的衣服中,嘤嘤的抽泣着。
白子画也抬手将小骨反搂在怀中,心疼的用手温柔的抚摸那蓬乱的发髻,以示安慰。
两人久久的抱着,惆怅着,相互安慰着,他们知道了自己在彼此心里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