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
”可,君兮?”
花千骨此时还努力的后仰着,四处寻觅那肉肉的身影,哪怕看到一丝小小的踪迹,便也放心了,凝神飞快的感受还残留余温的气息,果然,已渐行渐远,禁不住有些按耐急躁。
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师父的怀中,有些冷了。
白子画早就察觉出她沉不住气,却也什么都不说,任她望眼欲穿,装作什么没听到,什么也没看懂的,将花千骨放于床榻之上,接着自己也俯身而去,就在唇与唇即将碰撞的一刹那。
惊慌的打断:“师父。”
努力克制低沉的叹气,炽热湿润呼出,扑在花千骨的脸上:“又怎样?”
听似轻飘了无痕迹的一句问话,却不知是压下去多少烦躁,不耐,迸裂,其中的所有,不知不觉中已经忍到了极限。
那几个硬挤出的字,让花千骨注意到白子画合眸蹙眉的表情,恍然明白,此时与师父以这样的姿态,撩乱的躺在床上,到底是在做什么。
细细回想,他们的上一次,又是多久前的事了?
“又在想着君兮?“
冷绝的声音将花千骨思绪拉回。
白子画感觉仿佛自己最近总是在叹气,不断的叹气,说不清是为了花千骨?还是为了孩子?是在怪她怨她吗?怪她对自己过于的漠视忽略?怨她过于疼爱这个共同的孩子?将他彻底的从她的心底抛弃在一旁,凉却搁浅?
如今,他们之间无论做什么,孩子都会无时无刻,每时每刻,充斥着点滴,而且还在不断的填满,外溢。
难道,她看不见他吗?可笑的是,他竟然沦落到在为这些细节,渺小去怄气和不甘。
“不是的,师父。“
花千骨急于抚平白子画眉间的微皱,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错过什么,慌忙却不成句的解释,让气氛终于到了冰点。
白子画毫无反应,只是暂且停在那里,双手支撑床榻,身子完整的将她压在身下,却毫无情动的僵住,煞是扰人心神不宁。
她最怕的就是冰冷,冰冷的师父,冰冷的呼吸,冰冷的触碰,过于的静寂肃定,带着霜寒的绝尘,正飞啸的离她远去。
掺着花香的娇唇,仿佛要抓住最后那缕希望一般,轻轻试探的附上,见白子画没有回应,明显的还是僵在那里,却又不抵触,软热的舌悄悄入侵,怯怯的起开牙关,与他那安然不动耳朵舌,相互摩擦,心悸的抬起头,开始由轻到重,由浅至深,由缓变急的传递热力,想融化他,燃烧他,将他淹没,共同沉沦。一个声音从二人的嘴里传来。
“你这是在强迫自己?”
花千骨顿住,无辜的离开留恋的余温,眼神中带着依依不舍。
“师父为何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
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是想多与她亲近些,因为的确被放凉了太久,想证明下,他的存在而已,可那勉强的情绪逐渐的浸染着他,不禁有些反感。只是点温存而已,怎么竟成了奢求?
花千骨想说当然不是。
结果殿外传来:“师父,尊上,君兮跑出来了。”
紧张的气氛就此打断,白子画小心的从花千骨身上移开,站起整理好衣服,镇定自若的重新坐回茶台旁,拿着起初看的那卷书,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悠然从容的喝着茶。
花千骨撇了撇嘴,快速麻利的整理好衣服,向殿外迎去。
“师父,君兮竟然去了我的房间,怕您担心,我把他带回来了。”
幽若大口喘着,微弓着腰,扶着门边。
花千骨明白,君兮这样顽皮,想来幽若为抓住他,肯定费了不少力气。
“幽若,谢谢啦。”
“师父,无事的,只是未想到,那样安静的君兮,如今却这样顽皮,不知糖宝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
幽若边说着,紧随花千骨进了殿,喊了句:”尊上。“行了礼。
白子画头也没抬,简单嗯了一声,继续给自己斟着茶,眼不离开手中的卷。
“你说糖宝怀孕了?”
花千骨惊呼,俨然忘记了这是绝情殿,又俨然忘记了师父喜静。
“是啊,师父,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幽若也喜的提高了嗓门。
“这样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她也不说,怪不得好久不见糖宝。”
花千骨攥紧拳,俨然现在就想去揪住糖宝,严加审问。
“师父,糖宝想说的,可您不是一直照顾君兮,哪有空暇,所以我私自下殿去看了看她,都很好,放心。”
小声咕囔着,生怕尊上听到怪罪。说完怯怯的朝着茶台瞥了一眼,还好,还好,眼不离书,手不离茶,尊上并未注意,庆幸躲过一劫,没对视上那入髓的寒棱。
白子画看似平静无事,心里早就拧成乱麻一团,结了结,扣了扣,读书喝茶不过是个幌子掩饰,书中的同一句此时已看了无数遍,但不知为何却怎么也记不住,猛灌的茶早已放冷,喝到口中却竟意外感到温热,这是不是叫做心比茶凉?
“哦,是这样,那不如今日一起下殿看看糖宝如何?”
花千骨兴起,方才的不快因为糖宝怀孕,君兮回来,甩到九霄云外。
“好呀,我也正想糖宝了,只是君兮,还有尊上……”
幽若吞吞吐吐的给花千骨使着眼色,拿不定主意。
花千骨明白:“幽若,你下去先准备准备,一会儿我喊你。”
“是,师父。”
幽若挤着眼出了门,刚出门,接着长松了一口气,看尊上的不冷不淡的神态,是不是又与师父闹别扭了?哎…….宛如大人一样,摇着头走向自己房间。
“师父~~~~~。“
娇滴滴的拉长音。
“何事。“
白子画不理会。
花千骨吐舌,明明在同一房间,明明又都听见了,还要继续无视。
“师父,还在生气?“
花千骨摇着白子画的长袖,显然,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明白确实冷落了师父太长的时间。
可依照白子画的性子,又岂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孤寂清寒独守千年,又岂是冷落一两年便能改变的,他本是恬静之人,可不知怎么,开始无故冷淡,无故波动,无故不睬,无故消失,无故亲昵,又若无其事,近几日反复尤为明显。细算来,他们是这样淡了多久?哎,不记得了。
“师父为何要生气?“
白子画放下手中的卷,言语带着随意,但眼神显然是想要将花千骨的心看穿。
“难道刚刚不是在生气?“
“师父没有。“
“是在怪小骨冷落了师父?“
“何出此言,你不是在照看君兮吗,无暇顾及师父是应该的。“
“师父,你是在吃醋。“花千骨歪着头,胳膊撑在茶台上,拖着胖鼓鼓的小腮,师父情绪如此不定,原来是因为自己近亲君兮而疏远了他。
“哦?吃醋?此话怎讲?“
“师父……你是在吃君兮的醋。”
花千骨故意不点破。
“师父没有。”
白子画继续喝了口冰茶,重新拿起那卷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