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耀眼的白光,晃得我依旧是睁不开眼睛。
不会是晃瞎了吧。
不过再揉揉眼睛,原来是太阳照在脸上。扭头往四周看了看,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孙老板那个寿材店里了,而是躺在我自己的床上。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想起身,但是身上还是很无力,估计如果不是阳光把我晒醒的话,我还是能一直睡下去。阳光很刺眼,但是我都懒得去回避,就是把眼睛紧紧地闭上,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见……
“我靠!女鬼要杀我!”
我猛的坐起来,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外卖、孙老板、媋姝、女鬼、葫芦、白光……
头疼的要炸了,想躺回去,发现不行,起的太猛,好像闪到了腰。
我现在是有多虚弱?
脑袋还没完全理清楚发生的这些事情,宿舍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媋姝,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看见我,神色一下子变得很高兴。
“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变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我睡一觉就能变成植物人?”我说着想慢慢的躺回去,但是实在是力不从心,感觉稍微一用力自己的腰就要断掉了。媋姝见状赶紧跑过来,扶着我慢慢躺下。
“睡一觉?你已经在老孔的床上躺了5天了!还不算在医院里待了一天。“
5天?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忽然发现重点好像不在这里。
“我是怎么去医院的?“
原来,那天我去送餐,腚哥和媋姝在店里收拾,眼瞅都要收拾完了也不见我回来,就有点着急,怕我出什么意外,就给我打个电话,但是打不通,便想出来找我。按照腚哥往常的套路,我不会来他也就关门回家了,反正我也有店里钥匙。但是经历了腚哥奶奶事件以后,腚哥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已经发生了根本的转变,我对他来说更是变成了一个能沟通阴阳两界的法师——他始终觉得把我当成道士看的话就觉得我是个骗子,于是就认定我是个法师,因为在他看来我的法力仅限于沟通阴阳两界(用他的话叫”跟鬼打电话的接线员“),对付妖魔鬼怪的能力几乎没有。而且媋姝也坚持要去找我,于是他们就直奔万年居去了。
等他们到万年居的时候已经是快半夜12点了。
“当时我到那一看,万年居店门开着,里面没有人也没有灯光,冥纸冥钱撒了一地,寿衣挂在墙上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的,别提多吓人了。”
我看她说了一堆也没说到点子上,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不然怕她一生气再掐死我。
等她跟腚哥确认我确实不在万年居里以后,媋姝就想让腚哥报警,但是被腚哥非常坚决的拒绝了,理由非常的明确,万一是我把万年居搞成这样的,那不是就把我抓起来了么?照眼下这个情况来看尽快把我找到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分头沿街找过去,结果媋姝在一个不远的十字路口把我找到了,当时我正坐在一个路灯下,怀里抱着我的葫芦,昏迷不醒。
之后媋姝还说了一堆她跟腚哥怎么把我送到医院,如何又是开药、又是打点滴等等,我就一句也没听进去了。
此刻有一个非常大的疑惑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女鬼冲我扑过来,然后白光一闪,之后再一睁眼我就在宿舍里,躺在孔老二的床上了。中间完全没有记忆。那么问题来了,我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不远处十字路口的路灯下呢?
女鬼我把送过去的?应该不是,之前那两个女鬼还要杀我灭口呢,怎么还会把我送到十字路口。孙老板送的?有可能,但是如果是孙老板送的话就说明她已经脱离那两个女鬼的控制了,至少是暂时脱离控制了。但那也应该把我送到医院或者送回饭店去,怎么会把我放在大街上呢?
越想越乱,越想头越疼。
反正是活着回来了,其他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又把头在枕头里挪了挪,闭上眼,想接着晒一会太阳。
刚闭上眼,就忽然从我的右手手背上传来一股针扎般的剧痛,睁眼一看,居然是媋姝在给我扎针!再仔细一看,原来她刚刚进门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是输液用的东西。
“你这是要扎死我啊!”我大叫起来,想把手抽回来,但是使不上劲,加上媋姝力气也着实不小,硬是抽不出来。
“你这几天昏迷,医生说需要给你补充营养,但是你没法吃东西,就得输液。我这扎针的手法还是你那天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跟护士学的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输液的瓶子挂在了上铺的栏杆上,“我这几天天天给你扎,也没见你疼啊。”
我心说得亏我这几天是昏迷啊,这要是醒着的还不得让你这个容嬷嬷给扎死!
挂好输液瓶,媋姝又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个桔子,扒了起来。
“医生说你就是体力消耗太大,睡几天就好了。现在看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她扒完桔子送了一瓣到了自己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接着说:“你那天去孙老板那送外卖出什么事了,我跟腚哥把你送去医院以后,想第二天再去万年居看看,谁知到过去一看店都关了,跟周围街坊邻居打听没一个知道是怎么回事。真奇了怪了。”
我看着她扒桔子送进她自己嘴里之后我没心思听她在说什么了,就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吃的,这输了五天的营养液,冷不丁看见吃的才发现自己现在真的不是一般的饿。
正瞅着呢,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来回看了两遍我猛的发现,我的葫芦还被媋姝放在原来的地方,摆在靠墙的桌子上,但是葫芦的旁边放了一个我以前没见过的东西,看着像是一个俄罗斯套娃一样的东西,我心里有些不安,便让媋姝去把那两个东西拿给我看。
媋姝见我神色紧张,便没多问,就过去拿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心里顿时大惊,这个套娃一样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纸扎人,这本没什么,但是这个纸人的衣服的样式以及颜色都和之前要杀我的女鬼别无二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纸人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像极了那个女鬼,并且好像还在对我做出一个非常邪魅的笑容。
那笑容好像能把人的眼神,连同魂魄一起吸进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