媋姝见我楞在那里,表情惊惧,知道这个纸扎人可能不简单,就问道:“怎么了,这个纸扎人有什么不对么?”
我将纸扎人拿在手里,又端详了半晌,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便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将我那晚在万年居遇到女鬼的经历给媋姝讲了一遍,但是我把女鬼变成她的样子诱惑我那段给含糊其辞的遮掩过去了。她听我说完,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纸扎人,然后说:“殷天,你被这个纸扎人非礼了?”
“你才被纸扎人非礼了,我是被另一个纸扎人……不对,是另一个女鬼吸了阳气!”
她这个玩笑开得让我很气愤,但是一想到我那个女鬼媋姝和我接吻时候的情景,我又一时发作不起来,只能接着含糊的说:“这两个女鬼很定还得来找我算账,我要准备一下,你先出去。”
“哼。”媋姝站起来,瞥了我一眼,狠狠的冲我呲了个牙,张嘴要骂我,但是好像又想到什么,就把话咽了回去。一转身,拿起没吃的桔子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我说:“也不知道那个女鬼是不是瞎了眼,你这样的也下得去手。”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我本来就是一时语塞,随口说说,但没想到她真的就这么走了,果然还是村里的土霸王,谁也不敢惹啊。但是她这一走,我到是能自己安安静静的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纸扎人了。
刚刚没看的那么仔细,现在拿在手里,又仔仔细细的瞅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过按照异样的经验,这个纸扎人太重了。一般来说打的纸扎人都是空心的,里面用竹子或者树木的枝条做成骨架,然后再在外面糊上纸,最后再上个色,完事就拿出去卖了。不仅是纸扎人,什么纸房子、纸车等等基本都是这么个做法,所以不会有多少分量。但是手里这个纸扎人实在太重了,重到我一只手几乎拿不起来。
真TM邪门啊,不会是实心的吧。
不行,得给这玩意扒开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猫腻。
有想法就干,这事今天必须得出个结果,不然夜长梦多,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俩女鬼就上门索命来了。
扒了半天我才终于意识到昏迷了一周不进食,只靠输液来维持身体机能的话人到底可以虚弱到什么程度,就连撕纸都很相当费力。每次一用力收就开始抖,忙活了半天,也就只是在纸扎人的背后撕开了一个大概有汽水瓶盖大小的豁口,但是没什么用,里面还是一层纸,严严实实的包在上面,估计里面也还是纸。
我正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腚哥。
“腚哥。”我见腚哥进来,欠了欠身,跟腚哥打了个招呼。
“行啊你小子,”腚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一下是睡够了吧。你昏迷的这几天媋姝可是一步都没离过你啊,没白天没黑夜的在你旁边守着,生怕你就这么一睡就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听腚哥这么说完,我一愣,刚刚光想着死里逃生跟纸扎人了,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啊,看来刚刚跟媋姝说话的时候有点不识好歹了。哎,大不了好了让她揍一顿吧。
腚哥见我没说话,就又接着说:“你那天晚上到底遇到什么了,怎么送个外卖送成这样?难不成你把店里的煤气罐送过去点了?”
我没心思跟腚哥扯皮,就又把事情的经过跟腚哥说了一遍,因为之前已经跟媋姝说了一遍,所以这次跟腚哥说的时候明显有条理的多。
腚哥坐在旁边慢慢的听我讲完。然后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对我说:“你点子是真背啊,这事过去以后你赶紧给自己做个法化解一下啊。“
“你说的容易,我现在这事怎么过去还每个头绪呢。”我看腚哥还在嘲笑我,就不爱搭理他,继续抠那个纸扎人。
腚哥见我有点不高兴,感觉自己可能玩笑开得有点不是时候,就没话找话的说:”不过你命也挺硬啊,果然还是修炼过得人是不是?两个女鬼愣是没把你收拾住,你说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我有点累了,就随口答道:”我也记不清楚了,就能记得我好像是没站稳,葫芦白光一闪,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了,我之前见过葫芦发白光。
是师父带我出去捉鬼收妖的时,都会先跟那些妖魔鬼怪或多或少纠缠一下——倒不是师父手艺不行,而是师父说人家让你来捉鬼驱邪,你不能上来就把鬼收了,得让人家知道自己钱花在了什么地方,所以不管那是一个凶狠无比的厉鬼,还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魂,都得先意思意思,走几个来回的过场,不过不管过程如何,到最后都会拿出葫芦,将鬼收了,回去再做处理。等回到山上,或是引渡超生,或是打灭元神,就不一定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得就是,师傅用葫芦收鬼的时候,都会有一道白光。
难道那个女鬼姐姐被我收到葫芦里了?
我连忙将我的这个猜测告诉了腚哥,腚哥把剩下的烟屁股又吸了一口,走到桌子前面吧葫芦抱了过来,端详了半天,挠了挠头,说:“你师父这葫芦靠谱么?不会跟你一样是个半吊子吧?”
“我上次失误那是手艺多年不用,所以生疏了,这葫芦可不一样,我师父用它收了一辈子妖魔鬼怪,不可能出错。”
腚哥见我说的坚决,就又拿过那个纸扎人,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如果要是那个女鬼被你收进了葫芦里,那这个玩意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崇拜者送给你的纪念礼物吧?我到是没见过你说的那个女鬼,不过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个女鬼跟这个纸扎人那么像的话,那这葫芦肯定有问题。“
葫芦有问题?这葫芦现在就在手里完好无损的拿着,能有什么问题?虽然师父捉平时不做法捉鬼的时候都用它来装酒,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这葫芦不灵过啊。师父送给我的这个青葫怎么说也是师父的看家法器,也根本么见过有哪一次出过收个鬼还赠送一个高仿纸扎人这种事,到是问题出在哪了呢?
我跟腚哥又研究了半天,似乎没什么头绪,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纸扎人上。
既然葫芦没问题,那纸扎人肯定有问题。腚哥想法跟我一样,这个实心的纸扎人里面肯定有猫腻,先扒开看看。
我手不太好使,这次换腚哥来。腚哥连抠了几下也是不得要领,索性从兜里掏出个打火机,拿来放在门口装垃圾的铁桶,把纸扎人点着了,扔在里面。本来以为一烧之下会很轻松,结果那纸扎人每层纸之间糊的几乎没有任何缝隙,烧掉一层两层就不着了,没办法腚哥只好烧一烧,拿出来弹掉灰,然后接着烧。
腚哥正烧的起劲呢,忽然们又开了。
进来的是孔老二,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