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二是店里的大厨,也是个外地人。平时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在后厨忙活,说是徒弟,其实两个都是他姨家的弟弟,跟着他在这边讨生活。还好两个弟弟跟孔老二一样都是实在人,就都被腚哥留下了。
孔老二进来,看见我们俩在这烧东西,表情严峻,说:“你俩天天就在这整事,我看门缝往外冒烟,还以为是着火了!这把我吓得。”
我见是孔老二,便随口打了个招呼,就接着让腚哥赶紧烧。
腚哥看是孔老二进来了,也没在意,就随口问道:“老孔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点东西落在宿舍了,正好店里没什么人,我就回来拿一下。”
说完就去桌子那边自己找东西去了,边找边对我说:“天儿,你这次是撞了什么邪了啊?听媋姝说,你把那孙老板店都给整关门了。你真是……“他话说到一半就没有了,转而非常急促的在桌子上面翻上翻下,好像是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我在这边正纳闷呢,腚哥忽然推推我,说:“他奶奶的,累死我了,总算烧完了,你看看这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腚哥就把手抬上来给我看。他手里全是纸扎人烧完的剩灰,我影影绰绰的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便伸手扒开那些黑灰,从里面把那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个跟玻璃球大小差不多的小球,表面很光滑,而且泛着红光。虽然体积不大,但是手感很重,到不是那种特别沉、拿不动的感觉,而是觉得这个东西不想被我拿在手里,在拼命的想要逃离我的手掌。我仔细看了一会,发现这个小球外面的红光慢慢的消退,变得黑亮黑亮的。
腚哥看我拿着这玩意半天也不说句话,就凑过来问:“殷天,这是个什么东西?麦丽素么?”
“这是颗内丹。”
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因为我知道,葫芦真的出问题了。
现在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少说也有七成的把握,这东西肯定是那被吸进来的女鬼的内丹。一个修炼中的女鬼有内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那女鬼明明被收进葫芦里了,怎么可能内丹还在外面?葫芦塞子没塞严实?不可能,这葫芦收了东西进去以后是要念咒才能打开的,寻常人不知道咒语,根本不可能打开。
我急忙转身拿起葫芦,让腚哥用力拔了拔塞子,果然打不开。
这时候孔老二走过来,神色慌张的看着我们俩,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们俩……刚刚烧的是什么?”
腚哥嘴快,没等我拦住,就脱口而出:“纸扎人啊,怎么了?你也想要啊?等我回头给你烧一个过去啊?”说完还从桶里拿起来那个被他掰掉没有烧的纸人头在孔老二面前晃了晃。
孔老二听完就神色慌张的走了。
“你说这老孔是不是有事瞒着咱们?”腚哥似乎也看出不对,扭头问我说。
“可能不止是瞒着这么简单。不过要知道到底这么回事,得看看这个纸人头的里面才行。”
腚哥指着那颗乒乓球大小的纸人头,对我说:“还烧?你自己烧吧,我可不管了,我可是你老板,你还把我当小工使上了。”
我见腚哥这么说,知道他是在邀功,腚哥店里这群人早就跟他处的跟一家人一样了,哪里还分什么老板小工。于是清了清嗓子,对他说:”腚哥,你可是我的老大哥啊,要不是你来了,现在我还在这用手抠纸扎人呢,你可不能半路把兄弟我扔下不管啊。以后的事还得多靠大哥你不是?放心,你对我好我会记在心里的。”
腚哥见我一脸谄媚的表情,哼哼一乐,估计目的达到了,上手点打火机就要开烧。我连忙伸手一把拦住。
“腚哥,这次不能烧,得一层一层扒开。”
这次足足扒了有半个钟头,这个纸扎人的脑袋才被腚哥一层一层的完全扒开。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都是一片一片的白纸,一直扒到最里面的一层,才发现了问题。果然如我所料,里面有字。
腚哥拿起来看了看,感觉不对,又换个角度看了看。一连换了好几个角度和方向,最后皱了皱眉头,把纸片递给我。
“还是你看吧,我是根本看不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我从腚哥手里接过那张纸片,拿起来展开之后,对着阳光看了看,又放在手里摸了摸。
“你行不行,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这验人民币呢?“
我看了一眼腚哥,说:“你不懂别瞎吵吵。”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张符,只是想起了之前师父说过的话,就多摆弄了一会。不过也不是完全单纯的做样子,毕竟这张纸片还是太小了,内容很不完整,虽然知道是符,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符,还是得仔细辨认一下。
又看了半天,隐隐约约的看着着的好像是一张引魂符,但是引到哪去是不可能看出来了。
但是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到底是什么符,而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张符,而且里面包着一颗内丹。
我感觉手里现在拿着的不是一张破符,而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我很迫切的想把这团绳子解开,但是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线头在哪,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正在想怎么把这些线索拼起来的时候,又一阵头痛袭来。
对于一个昏迷五天刚醒的人来说,我今天有点透支的太多了。
腚哥见我也很疲惫,就让我先歇歇,说他去找媋姝商量一下看看现在怎么办,毕竟孙老板那边的事还没完,得有个人盯着点。
我实在是头疼的难受,就勉强点点头,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等再一睁眼,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了。
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大有恢复元气的架势,刚想起床,扭头看见媋姝坐在我旁边,手里托着那颗内丹正看的出神。我赶忙伸手将内丹拿过来,对媋姝说:“这东西你可不能乱动,邪门的很,弄坏了说不定女鬼找你索命!”
“你吓唬谁,腚哥都跟我说了,你把那女鬼收在葫芦里了,我才不怕呢。”
“你知道什么,就算这个女鬼现在在葫芦里,那她外面还有一个妹妹呢!说不定今晚就能上门报仇来。”
我这倒也不是为了吓唬媋姝,而是确实有这个可能,之前那女鬼妹妹不知道从哪知道她姐姐被收在葫芦里,但是没有被化掉。于是又通过某种手段在葫芦旁边放了一个装有引魂符的纸扎人,把她姐姐的内丹从葫芦里引了出来。现在内丹在我手上,她肯定会来夺得,没准就是今晚,所以现在必须万分小心。
我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媋姝,媋姝缩缩鼻子,说:“未必是这女鬼想要内丹吧,这纸扎人可是孔老二放在这里的。”
孔老二?我的头翁的一下又炸开锅了。
这怎么会跟孔老二有关系呢?他要这内丹做什么?我打开手掌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内丹,刚刚媋姝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我一时处理不过来,手上用力过猛,把内丹握的掉了色,手心黑乎乎的。
内丹怎么可能掉色?
我在仔细往手心一看,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先前的那颗内丹,是个麦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