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从狄仁杰房间出来以后,径直去栾秀的房间。来到门前轻轻的叠指弹窗,栾秀一听有敲门声,脸色就有点惊慌赶紧问:“谁啊?”,如燕一听赶紧回答:“栾秀,是我呀!我是如燕,我找你有两句话说,你把门打开。”。栾秀一听是如燕这脸色才安定下来,赶紧穿鞋,边穿鞋还边说:“如燕姐啊,我这就来。”,栾秀穿完鞋赶紧开门。栾秀把门打开一看,果真是如燕。他冲着如燕一笑:“如燕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我找你有两句话说。”,栾秀连连点头:“哦,那好吧,里边坐吧。“。两个人来到屋里坐下,坐稳后栾秀就问:“如燕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儿啊?”,如燕冲着他微微一笑:“我这次来,是跟你交代个事情。我们明天要去一趟天平山,我们打算带你一起去,我跟你交代一下怎么说。因为我们想进去调查调查,如果他有问题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为了能够进去调查,你忒配合我们一起来!”。栾秀一听热血沸腾,挺身站起,“啪啪”直拍胸脯:“如燕姐你就放心吧!只要能把他抓住,只要我们能离开,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燕笑着看了看他,等他说完如燕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不要激动,其实你的事情很简单,你就是说几句话就行。你等我叔父说完,你就对你主人说……”,栾秀一听鼓掌称善。
第二天,他们向杨家父子告辞,杨家父子送到门外,杨老爹还说呢:“你们有空再来啊,再有用着我们的时候,你们尽管说。”。狄公元芳回身一抱拳:“多谢老丈容留之恩,以后定要劳烦老丈,望老丈不吝前往。”,杨木匠也抱了抱拳,这才离开。走到《杨树村》的村口,四个人分道扬镳,他们三个人去往天平山,元芳一人直奔《封乐县》而来。
元芳去封乐县有两点原因。第一,封乐县跟刚出的那个县是临界,杨树村正归封乐县管,想调查这件事情必须去封乐县。第二,元芳他们看《扬州将领名册》时,不是大部分军官都是封乐县的吗?当时狄公他们就觉得不对,但是当时也没时间单独去查这个事情。因为当时只是个怀疑,就没有在这个事情下多大工夫,只不过问了问登记造册也就完了。正好这次要去封乐县,就连这个事情和人命案一起调查。
元芳进封乐县之前,首先就是进行乔装改扮,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樵夫的样子。头上戴了一顶草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身穿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而且,还挑了一担柴。元芳就以这样的外貌,混迹在人流涌动的进城的人群中,进了封乐县,元芳四处一看,这个县城还挺繁华富庶的。人流川流不息,车马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还有衙役在里面穿梭维持秩序。在穿梭不息的行人里面,掺杂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具在其中。
道路两旁隔不多远就有一座台子,有的是说书讲古的,有的是搭野台子唱大戏的。别看样数多,但是每样前面都围着一群人,当然还有别的东西,我就不一一详陈了。由此可见封乐县的繁华。
元芳走来走去发现了一个事情,别看别的地方人也不少,但是比不上城门洞的人多。而且不是走路的,都堆在城门洞子哪,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元芳看到这种现象就过去了,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也悄悄的过去,站在人群外面看,也仗着他个高看的清清楚楚。元芳往里面一瞧,原来在城墙上贴着一张布告,所以集结了很多人在这看。元芳刚打算仔细看看布告,就听有两个人正在议论告示的事情,就听其中的一个人问另外一个人:“大哥,贴的这张告示,说的是什么?你给我念念。“
这张告示的大体意思是说,在杨树村拿了一个杀人犯王宝,今天晚上掌灯时分升堂审理此案。咱们到时候,可以去看。“
“是啊!王宝我听说过,他杀人啦?咱们到时候一定去看看。”。
这个人听明白了,后面的元芳也听明白了。他一听明白就下了决定:“我也忒去看看,我要看看这个官理政如何。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王宝干的,要是他干的我就不管了。要不是,我倒要看看这个官怎么判,要判的公道便罢。要不公道,我就在暗地里帮他一把,把这个案子查明!”元芳想到这里就离开人群,去找地方住下。元芳在《悦来店》安顿了下来,又找了个地方吃饭。元芳正在街上吃饭呢,猛然间,看见一群人跑向县衙的方向。他一看就知道是去听堂的,于是,自己也夹杂在人群中一起赶奔县衙。来到县衙以后,元芳透过人群往里看。
大堂上红烛高烧照的通亮,三班六房的衙役手持水火无情棍,列立两厢。肃静、回避牌堂口竖立。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一个末班衙役出来击鼓。鼓击三通后,鼓毕。接着鼓声的余音,衙役们以棍击地,喝喊堂威:“威武”,随着一声声堂威,封乐县令转屏风入座。
元芳透过人群,一看在屏风里转过来的县令。这个封乐县令是个青年人,身穿七品官服,不怒自威。元芳看见封乐县令马上就产生了两种判断。第一,这个封乐县令年轻有为,靠科考入仕当官。第二,这个封乐县令是靠祖上荫功,父辈的权势而当得官。这两者当官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先者,勤劳公事为民做主,为朝廷解忧解民倒悬。后者则,剐尽地皮实施苛政,刑讯逼供草菅人命。元芳想到这里,就觉得今天是个好机会,自己亲自来看看这个县令的品行,和断案能力。元芳想到这里,就仔细的往大堂上看。
封乐县令坐稳后,一拍惊堂喝令衙役:“来呀,带王宝上堂!”,一个衙役应声:“是!”。不一会儿王宝被推上大堂,像王宝这样的平头百姓,哪上过大堂,所以一上来紧张万分。王宝来到大堂上磕头如捣蒜,而且吓得口齿不清:”太,太爷,我冤枉!人不是我杀的!”,县令正言厉色的一拍惊堂木:“嘟,大胆王宝!尸体在你家院中挖出,既然说你自己不是凶手,以政法规!若说不出来,或经查实冤枉栽赃,当堂定罪决不姑息!”王宝听完向上叩头,辩解道:“太爷明鉴!我是个做小买卖的经常外出上货,我最近回来觉得院子有异味儿,我就报了官!太爷请想,如果我杀了人,我能自己报官自投罗网吗?”。封乐县令听了王宝这一番话,眼睛里露出点点思绪……
当晚深夜,在天平山的天平山庄里,正在大摆宴席,大宴宾客。在天平山庄的“琼花阁”内烛光摇曳,香烟缭绕。在正中间摆了一桌酒席,上面是杯盘罗列,琼浆玉液。狄公坐在上座,侧座相配的是一位六旬开外的老人。这位老人身穿华服金冠束发,脸上皱纹稀少,一部花白胡须飘散胸前。栾秀,如燕下手相陪。
狄公他们给元芳分开以后,由栾秀带路也就是大半天的功夫,就到了天平山。狄公毕竟年纪大了,走到天平山实在感到疲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指着一块卧牛石对如燕说:“如燕,咱们在这休息一下。”,“行,叔父,到那边儿去歇歇。”如燕明白老人家太累了,自己搀着叔父,到卧牛石坐下了。“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大家正休息呢,在远处传来一阵老妇人的哭声。狄公一听就觉得奇怪,于是自己站起来寻这声音走去,如燕栾秀也在后面跟着。三个人进了一片树林,一看就在树林里有一座新坟,在坟前跪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狄公三人没有急于说话,他们打算听听。就听那个妇人继续哭诉:“我的儿,你太冲动了,你管这事儿干嘛!他抢他的,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狄公一听就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于是狄仁杰冲着如燕一努嘴,示意如燕过去问问。如燕看见了,迈步走向那个妇人。如燕走到妇人面前,谦恭地问:“大姐,恕我无状,这位是谁。”,妇人见有人问,一回头看了看如燕是个女的就说:“这是我儿子,被人打死了,我今天来给他上坟!”。如燕一听是被人打死的,更觉得奇怪了接着往下问:“哦,被人打死的!不瞒大姐您说,我自幼学武有功夫,您跟我说说,我要能管我替你报仇雪恨!”,妇人一听摇摇头:“姑娘,你管不了,他们那群人可都有功夫。你要管不好,有可能把小命儿给扔在那!”。如燕微微一笑:“大姐,这个你不用管。你就跟我说说就行,再说了就算我管不了,你说说也痛快啊!”。说别的妇人没动心,说到自己说说也痛快妇人动心。半哭半诉道:“我儿子叫罗大勇,是一个庄丁,在天平山庄。平常也就是看家护院,也算是吃碗太平茶饭。可是谁想到啊,摊上这样的飞来横祸!三天前,我儿子跟着去收租子,没想到有人抢租子,我儿子他们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因为人都不少就展开了混战,我儿子一不小心就被他们给打死了!”说完妇人又咿咿呀呀的哭上了,等她哭了一会儿如燕把手帕递上去了,等妇人哭完狄仁杰过来了,狄公笑着问:“是谁跟你说的过程啊?”,妇人一回头,一看是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她就施了一礼:“老人家,给您行礼了!”,如燕摆了摆手,让如燕把她搀起来。如燕把妇人搀了起来,狄公又把刚才那个问题问了一遍。“是庄主亲自跟我说的,而且还给了我三十两银子。”狄公点点头,笑着说:“我们替你儿子报仇!“狄公他们说他们,妇人也没当回事自己走了。妇人走后狄公他们继续登程上路,又走了小半天,进了天平山庄。一进山庄如燕又嘱咐了一遍栾秀:“你千万别忘了怎么说,到时候在说千万别说早了,一定要记住!”,栾秀点点头。嘱咐完三个人继续走,栾秀对这里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家门首。狄公抬眼一看:“嚯!好一片青堂瓦舍!”狄公一见这一片房子感叹道。
只见在门前栽着龙爪槐垂杨柳,在树附近还有拴马桩。再看这片房子飞檐翘机磨砖对缝,从外边看来至少忒有五六进院子,房子忒有一丈多高。门是一对黑漆大门,每扇大门上都有吞口兽叼着铜环,而且钉了八十颗包头钉。再往房檐下看,房檐底下放着两条春凳,春凳上坐着两个家丁。
狄公迈步上台阶,笑着冲这两个家丁一抱拳“两位尊管有劳了!”,两个家丁一听有人说话,抬头一看是个老头在说话,“老头儿,有事吗?”一个家丁不耐烦的问。虽然狄公听着大为不快,甚觉刺耳,但是还是压住五火笑着说:“麻烦二位尊管通禀一声,就说并州怀英给他送人来了!这是我的名帖,请二位递进去。”狄公说完把自己的名帖递了过去。一个家丁把名帖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送人,送谁?”家丁觉得奇怪,就问狄公。狄公见问,往旁一闪身把栾秀露出来了。栾秀是庄主的**这些家丁都认识,一见是他惊讶万分:“啊!是栾秀!”两个人把眼睛瞪得多大。比较高的家丁先回过神来,他对另一个家丁说:“你把他们稳住,我,我这就去找老爷!”说完转身就往里走。剩下的那个家丁缓过神儿来,殷勤备至:“老先生,来来来,您坐着歇会儿。”,狄公面无表情大摇大摆的往春凳上一坐。狄公坐了时间不长,从大门里走出三人,家丁一看这三人赶紧起身行礼:“老爷!”,“免礼,并州怀先生?”,家丁用手一指狄公:“这不,那位就是。”。狄公一见出来人了,赶紧站起身来,迎着三个人走了过去。狄公一看这三个人,左边走的就是进去报信儿的那个家丁,在中间走的是一个六旬开外的人,身穿华服红光满面,一看便知是本庄的员外。此人正是本庄庄主吴天龙。在右边走的人身穿一身湖丝制衣,应该是这家的管家。像员外的那个人冲着狄公一拱手:“敢问阁下,是不是并州怀先生!”,狄公一看,赶紧拱手还礼:“正是在下”。吴天龙跟狄公互相施礼已毕,往台阶下一看,栾秀就在台阶下站着呢。他没有搭理他,而且冲狄公说:“狄先生,来者是客请里边叙话。”,狄公微微一笑:“我是客,也是个不速之客!请!”,“请!”两个人并肩进了庭院。如燕栾秀也跟着进去了。狄公进来一看,果真很好,金碧辉煌说不上,但是也是很大很豪华。狄公进堂屋一看,这屋子里的一堂家具,都是紫檀镂空雕花的。而且屋里摆了不少古董玩器。两个人分宾主落座,吴天龙这才问:“怀先生,小厮对我说,您是给我送人来的。”,狄公点点头:“正是!是这么回事,我们叔侄二人来至“五林镇”天晚了,我们入住王家老店。我跟掌柜的聊天的时候得知,店里有一个病人病在店里,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到现在一分钱的店饭账也没给,掌柜的也不好撵他。我得知这个消息就去看了看,他的病到不严重,就偶染风寒。我们出钱给他把病治好了!他病好以后我跟他聊天,我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到这里来?他就说他是您的,这个,这个,童儿!他说他跟一个女的眉来眼去被您发现了,他一害怕就跑了出来。跑到街上以后被一个男的给救了,但是那个男人不道德,把他救了以后自己就走了。栾秀也不敢回来也不敢走太远,他就住到王家老店了,本想等您消气了他再回来认错也就万事大吉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夜里染上了风寒,连抓药带住店把身上的散碎银子都花完了!掌柜的人还挺好,看他病了也不好撵他,就这么着他住了有五六天。到最后,就剩下身上这件衣裳了,也没法把衣服当了啊。他还忒穿呢,最起码上厕所什么的忒穿衣服吧!多亏我们来了把他治好了。我问他,你想以后怎么办啊?他对我说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跑。您对他还是不错的,但是他不敢自己回来,让我把他送回来帮他求求情。”,狄公说完冲着吴天龙一拱手:“员外爷,看在我怀某的面子上,就让他回来吧。”。吴天龙听了这些话就有点儿心活了。但是没有台阶下,有狄公这句话等于给他递了个台阶。吴天龙微微点头:“好!就给怀兄一个面子。来人,让栾秀滚进来!”。话音刚落,栾秀用腿当脚走爬了进来,爬到吴天龙脚下,二话不说就是哭。他半哭半诉,又带点祈求的对吴天龙说:“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跟小红眉来眼去,不应该惹您生气,我该死!”栾秀说着左右开工给了自己四个嘴巴,吴天龙气呼呼的把手一甩:“滚!”,这一甩袖子把栾秀甩出一溜滚儿。栾秀爬起来以后,又爬到吴天龙脚下抱住他的大腿,涕泪横流道:“老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求您了老爷!”栾秀说完“梆梆”磕响头。
吴天龙一看栾秀这样心也软下来了,他本来还是喜欢他的,于是厉声问栾秀:“你给我滚起来!你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说真的我还考虑考虑,你要是编就给我滚!”,“是是是”栾秀边磕头边说道。而后就开始解释:“我一害怕就从咱家走了,我被一个人给劫了,他还把咱们家的家丁给打了!然后他就走了也不管我,我那时候也不敢回来,我就找个客栈住下了。晚上偶染风寒,要不是怀先生他们我就完了!”吴天龙一听这些心彻底软了,叹了口气:“唉,你起来吧!”,栾秀一听甜甜地答应了一声:“哎!”,紧跟着起来站在吴天龙身旁。吴天龙转过头来对狄公说:“怀先生,多谢您把人给我送回来!正好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咱们到我们家的琼花阁里吃饭去,边吃饭边赏月!”狄公一听也笑了:“好啊!请!”,“请!”。就这样大家才在琼花阁吃饭。
那头儿元芳还在听堂呢。封乐县听了王宝的话,略有所思,但是官断十条路他们没有急于下结论。而是一拍惊堂木“嘟,大胆王宝!在本官的面前还敢撒谎!看来真是那句话,“人是木雕不打不招,人是苦虫不打不行。”抄手问事量尔不招!来人,给我打四十大板,看他招不招。”。两旁衙役答应一声:“是!”有两个过来把王宝摁倒在地,扒掉裤子。又有两个衙役举起水火无情棍,“噼里啪啦”一顿打,不一会儿四十大板就打完了。封乐县令又问:“王宝,有招无招?”,王宝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是王宝有一个理念,我不能挺刑不过屈打成招,只要不招还能活,要是招了就是死!再说了,人确实不是我杀的!他抬起头来,对封乐县令说:“太爷,我冤枉,人不是我杀的!”
元芳看到这里,有点儿气愤,把拳头攥的“嘎巴嘎巴”直响。但是他就没注意,在他往堂上看的同时,在人群里有一个红衣女子也在看他。
县令一看这样,就命衙役:“来人,上夹棍!
夹棍是五刑之祖,是五刑之中最残酷的刑法!他的样子很简单,就是两根铁棍子,用皮条连起来,上面划分十个等级。到用的时候,把腿塞到两个棍子中间。两个一左一右脸对脸站着,命令一下就开始拉那根皮条,夹你的膝盖骨。要用十成刑,能把膝盖骨夹碎!
有衙役答应一声,把夹棍拿来了,“嘡啷啷“往地上一扔。把夹棍拿来以后,封乐县又问王宝:“王宝,有招无招,要是不招,我就命人动刑了!”,王宝咬紧牙关,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死也不招!”。县令看了看王宝,又想了想,一拍桌子:“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