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比较淡,语气阴沉,看得三姨娘身子一哆嗦,只能强制自己镇定。
黑色朦胧的夜里,偶尔有几声的狗吠传来,让这个窄小的胡同更加的阴森。
厉璟昶黑沉的目光紧紧的锁着眼前的女人,深邃的眸子里看不真切,周围的温度一下降了几十度,三姨娘整个人僵硬的躺在地上,仿佛砧板上的鱼肉,就当她在那渗人的目光下即将绝望的时候,他冰冷的嘴角终于一张一合开口:“也罢,我可以帮你这唯一的一次,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仿佛走到尽头的人突然看见一束曙光,三姨娘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连忙点点头:“什么都行,只要王爷愿意救侯爷,奴婢以后一定恪守本分,绝对不靠近王妃半分!”
这个讨好的保证,非但没有惹厉璟昶高兴,反但让他脸色更加的黑沉,“她既然忘记了过去,就是重新再来,她不是秦云锦,她是本王的王妃,云罗,你别想拿她说话,至于做什么,本王自有其他吩咐!”
他伸手从怀里拿了一件东西,当拳头松开之时,一个晶莹碧绿的玉佩闪动在了黑幽的夜色中,泛着翠绿的光芒。
“这个是……”三姨娘吃惊的看着那摇晃的玉佩,虽然夜色深,但是伴着皎洁的月光,玉佩上面‘朝朝暮暮’这四个字格外的清楚。
“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慕怀仁身上应该也有一块,我要你将它找出来,交给本王!”厉璟昶声音低沉,在这黑色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三姨娘对这个玉佩并不陌生,这个玉佩取自寒田玉,当年慕家向秦家提亲之时,将天价买来的玉石,取其精华部分打磨出了两块玉佩,以此纪念两个孩子之间的爱情,秦云锦一直将这块玉佩随身带,即使当年两人冷战之时,她依旧没有起下来,所以此刻落在了厉王爷手里。
“这个玉佩侯爷也应该有一块,但是这短短的时间里,我恐怕找不到,您能不能先救我家侯爷,我去细细的找,一定将这个东西找到交出来。”三姨娘有些为难,她喜欢慕怀仁,自然不希望他的身边依旧留有纪念秦云锦的东西,可是不喜归不喜,她还是理智的,侯爷一天呆在大牢里,就多一天的危险,她得先求他将侯爷先弄出来。
“去他的书房找,东西找到之后,本王才完成你的要求!”厉璟昶声音带着不可反驳,对于他来说,过去发生的一切抹不掉,但是这些存在过可以证明他们之间曾经相爱过的痕迹,他都要一一毁掉!
厉璟昶再次回到锦绣阁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上了床,伸手将旁边的女人一手揽了过来,嗅着熟悉的味道,他满心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却没想到怀中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还没睡?”厉璟昶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选了一个让她舒服的姿势。
“昶哥,我又做梦了,还是那个梦,好大的火,烧的我好疼……”厉王妃将身子缩了缩,伸手环住厉璟昶的脖子,额头上沁着冷汗,满眼的惊慌害怕。
厉璟昶心里一惊,抚摸她背的手一顿,暗沉的夜色里,他开口:“云罗,只是一个梦而已,你不要多想,明日让大夫给你看看,不会有事的。”
厉王妃点点头,她搂抱着这个男人,突然翻身直接压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胸膛,她对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直接在他右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时间还早,我们做做运动转移一下吧。”
厉璟昶愣了下,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屋里,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的羽衣,他抿了抿嘴角,伸手压住她的头,当四片薄薄的嘴唇相贴时,他和她都满足的喟叹了一下,接着投入进了更加激情四射的春色中。
三姨娘回府后,还没来得及脱下斗篷,便直奔书房。
当黑色渐渐的淡去,泛白的天际,慢慢的被一抹红霞布满,天色明朗开来。
她无助的坐在椅子上,即使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那枚玉佩。
厉王爷并不是和善之辈,如果找不到他要的东西,那侯爷恐怕就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很害怕,无论如何,她得赶紧找到才行,那种地方阴气重,侯爷那样尊贵的人,何曾吃过这般苦头,这拖一天,她的心里就不安生,她喘了口气,继续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翻找之时,突然一个黑色的锦盒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心里一顿,伸手过去拿了起来。
轻轻的打开盒子,一阵栀子花香扑鼻而来,里面静静躺着一叠画像。
她原本紧张的眸子,此刻露出了一丝的龟裂,无尽的悲伤从她黑色的瞳孔中蔓延开来,这个画上的女子,和她有着相似的面孔,却又不是她,这个女人她服侍了好多年,即使隔着岁月的侵袭,她还是能一眼辨出。
秦云锦,年轻时的小姐,她伸出颤抖的手,将那一叠画像拿了出来,一张张翻看。
神态不一,妆容或淡或浓,有男有女,但是清一色一个面孔,都是秦云锦。
三姨娘心里一阵窒息,双手颤抖,可是还是继续翻开下一张,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神态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心里越发的疼痛。谁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都过了这些年了,她陪着那个男人,不离不弃,包容他所有,他也对她从最开始的冰冷默然,到后来的宠溺关心,她以为他终是忘掉了秦云锦,原来没有,一切都是假的,他欺骗了她的感情,欺骗了她的信任,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眼眶通红,愤怒的将手中的一叠画像抛向空中,伴随着如雪片般的画像飘落,她一颗心也被埋进了寒冰之下。
阴暗的牢房里,慕怀仁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没想到女儿没救成,倒是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折腾到牢里了。
“大人,该用膳了!”随着一阵开门的铁门声响,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男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慕怀仁看着托盘上面一碗发黄的白米饭,一小碟烂菜叶还有两个干干的窝窝头,顿时胃口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