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折颜见状,笑了起来,“如此,那便这样吧。”话落,他足下一点,一跃马上,直接坐到她身后。双臂穿过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怀,他灼烫的呼吸在她耳边,“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下去吗。”玉白咬牙,往他腰上狠狠捏了一下,耳边听他马上倒吸一口气,她得意了,但也注意到旁边人的指指点点。
“能不能快走,别在这儿丢人了。”她给了殷折颜一手拐,轻咳一声。
殷折颜一勒缰绳,白马低鸣一声,撒腿就跑了起来。哒哒的马蹄声清脆悦耳,路人纷纷避让过去,玉白呵呵笑了起来。
今日她穿了一身红衣,此时红衣随风飘扬,像极了一团火焰,触目惊心动魄。
转眼就到了街尾,殷折颜将马停住,不远处,就有一个卖货郎在吆喝。
玉白拨开他的手,从马上跳了下去,殷折颜也跟着下了马。
“你这买的是什么?”拿起颗类似雷蛋的东西在手中把玩,玉白好奇的问。
“这个叫双色雷,小姑娘。”
“双色雷是什么?”
“是一种新门特有的烟花。”殷折颜把马牵过来,回答了玉白的问题。
“这位客人说得对,咱们新门有三宝,冰灯、双色雷还有叫花鸡。这冰灯,是新门东面的陈家做的最好,叫花鸡呢,是南边小巷子口的“垂涎三尺”做的最正宗,而这双色雷嘛,不是我吹,整个新门都出名的就是我这儿了。”
“这么厉害?”玉白感叹,不禁对手中的小玩意更加青睐。
卖货郎见这生意有戏,更加卖力的介绍,那词一套一套的,玉白听得有些犯晕,下意识的看向殷折颜。
他眯了眼,见她看过来,就伸手摸摸她的发,道:“好了,就拿上一些吧。”本来他就是想带她来买双色雷的,就知道她会喜欢,果然不错。
小心的抱着卖货郎给装好的双色雷,玉白眼珠子一转,装作漫不经心的道:“快中午了,我们要回客栈吃饭吗?”
“刚才不是说有三宝吗,冰灯你放过了,双色雷也买了,接下来要不要去吃叫花鸡?”
“好啊!”玉白猛点头,这正是她心中所想。
两个人牵着马上了路,玉白佩服极了殷折颜的认路本领,他虽说曾到过新门这里,可他又只来过一次就能找到南边小巷子里那么隐秘的一家小店,光是这一点,玉白就望尘莫及了。
“哎?还真是‘垂涎三尺’啊!”指着小店的名字,玉白感叹,随即率先走了进去。
极近中午,小店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有了空位,玉白眼尖,急忙拉了殷折颜衣袖,两人一路小跑过去,引得旁人注目。不过此时,玉白可顾不上别人目光,一心专注的盯着菜牌。
这家店真可以说前卫,这菜牌就类似现代的菜单,有名的几个菜都用毛笔写在上面,客人来了,就给客人看,方便选择。
招牌菜叫花鸡是必点,玉白又点了几样看上去名字不错的小菜,这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人,她挠挠头,把菜牌递过去,“我点完了,你看你要吃什么。”
“就要你点的行了。”殷折颜把菜牌还给一边站着的店小二,又道:“来壶好茶。”
“啊?喝茶啊?这么好的菜,自然要喝酒了!”玉白不依,撇撇嘴。
殷折颜见她模样娇憨,轻笑一声,转头对也是含笑的小二道:“那就换成酒吧,一壶即可。”
“好嘞!”小二应了,转身跑开。
玉白看了殷折颜一眼,又剩下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就有些尴尬。
葱白的指在桌上轻叩,她单手托腮,故意把眼神四瞟,其实余光一直在偷看对面的他。
这段日子,两个人做了一些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陪她到咸湖放冰灯,吃叫花鸡,骑着白马去买双色雷。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已经到了尽头?
庆幸的是这家店虽小,人又多,但上菜极快,不一会儿,招牌菜叫花鸡和玉白点的六道小菜总共七样全部上齐。那叫花鸡拿荷叶密密的包着,但也难掩香味,剩余六道小菜具是极精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玉白盯着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抬头看向殷折颜,这是她潜意识里的举动,但似乎是愉悦了他,只见他勾起嘴角,竟是拾起筷子为她布了菜。
“吃吧。”他轻道。
玉白盯着盘中的菜,心里一软,点点头,她进入埋头苦吃模式。这叫花鸡果然是极品,她一口气吃掉鸡翅膀和鸡大腿,要伸向鸡屁股的筷子却在半路被拦截。
玉白怒,瞪向他。
殷折颜老神在在的抿着嘴角,瞥她一眼,道:“这东西,女孩子还是不要吃。”
“喂!难道你不知道整个叫花鸡最香的就是这个地方吗?”玉白不服气的吼道,继续夹鸡屁股,无奈她的筷子被他幼稚的夹住,两个人像孩子一样较着劲儿,还是送酒来的小二打破了他们的博弈。
“客人,您的酒。”店小二忍着笑意将酒放下。
玉白霎时红了脸,收回筷子,放在嘴里咬呀咬。
“你别咬了,这东西,你是吃不到的。”殷折颜说着,竟是把玉白垂涎的鸡屁股给夹到了自己碗里。玉白气结,撒气般的使劲儿往嘴里塞着别的菜,狠狠的瞪他。
殷折颜觉得她的样子可爱,面上却做无表情状,拿过酒壶,他给两个人斟了酒,再次引发玉白不满。
“为什么我是半杯?”玉白摇摇杯子里的酒,又看向他的,“你的是满的!”
“让你喝已经算是恩赐,你还想喝多少?”
“你不知道我是千杯不醉吗?这点小酒不碍事。”话说着,她便伸手去够酒壶,想要把杯子倒满,没想到半路上又遇拦截。
“你成心的吧!跟我过不去。”玉白一拍桌面,差点掀桌而起。
殷折颜悠然手拿酒壶,看她一眼,淡淡道:“你不听话,一会儿我们就直接回客栈。”
“不是去放双色雷的吗?!”
“你要喝酒,就不去了。”
“你!你威胁我!”可是能怎样,殷折颜的威胁正好戳中玉白软肋,比起眼前这一杯酒,她更想去放双色雷。
“算你狠!”撇撇嘴,玉白仰头将半杯酒喝得干净。
饭后两人又在新门街上转了转,等到天黑,就去了咸湖。
据说,在咸湖放双色雷是最漂亮的了。
夜晚,天上的星星亮得很,玉白抱膝坐在咸湖边,看着对岸那个小小的人影。话说其实对岸的人很多,可是她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殷折颜。
放好双色雷,殷折颜足下一点,竟然直接踩着咸湖上面移植的莲花叶飞身过来。那抹青色身影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好像是点在玉白的心上。
稳稳落在她眼前,他朝她伸出手。
“你就不怕把荷叶踩烂了。”玉白嘟囔,却也把手放在他掌心。
“你这脑袋里就想些这个?”殷折颜无奈,蹙眉拉她入怀,“快看对面。”
他修长食指一指,玉白顺着看去,整片烟花染透了咸湖对岸的夜空,亮如白昼,明若灿火。
“太美了!”由衷的赞叹,她看向他,烟花将他的侧脸炫亮,竟是比烟花还要美。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冷清俊逸的国师还是温柔邪美的殷折颜?都是他,又好像都不是他。
双色雷都放完了,玉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恋恋不舍的回到客栈,两人心照不宣似的,回到同一个房间。
翌日。
出了新门再往西大约走两个时辰就是天海,临出门前,玉白纠结着,要不要直接和殷折颜说,她不想坐马车,她不想和戚青画共处一室,那样她会疯掉的!
没想到她还没说,殷折颜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那就是,他竟然为她买下了昨天偷来的那匹白马。
玉白摸着白马柔软的鬃毛,简直爱不释手。回头看向殷折颜,却见他正扶着戚青画上车,眸光一暗,玉白翻身上了马。
小八和戚青画乘坐马车,由小卦来赶车。冷冽、沉寰、即墨喜然和玉白各骑一匹马。
玉白奇怪于没有看见殷折颜的马,难道他要和戚青画坐马车吗?不过也是,他们许久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说吧。
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她恹恹的样子让即墨喜然和沉寰蹙眉。他们都是用心守护她的人,只可惜,并不是能够让她展颜的人。
“还不走吗?”她扬声朝殷折颜道,却见他径直朝着她而来。她心猛地一跳,他已走到她身边,翻身上马,稳坐在她身后。
“你干什么!?”玉白大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推他。
殷折颜一下子便握了她的手腕,薄唇贴着她的耳廓道:“小心一点,摔马可不是好玩的。”
“知道不好玩你还上来!”她冷哼,随即道:“你不会想和我骑一匹吧?”
“有何不可。”殷折颜勒紧缰绳,紧抱住玉白,马便扬蹄奔出。
雪莲生长在天海中心的一处悬崖那里,有妖灵看守,多年来,各方寻雪莲的人络绎不绝,可至今都没有人能够收复妖灵取得雪莲,反而丧命的人不计其数。
而要想去得那处悬崖,就得从南边港口租船出海,因为妖灵作怪,所以船夫只负责租船,不负责出海。
玉白他们一行人分乘两艘,玉白、殷折颜、即墨喜然、戚青画、沉寰一艘,打头阵。冷冽、小八和小卦在后。
可是这些天,沉寰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不仅好几天不和玉白说话,而且竟在临出发前去了冷冽他们那艘船。玉白因此心里闷闷的,决定取得雪莲以后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两艘船一前一后在天海上驶了很久,却不见那座悬崖,众人不禁疑惑是否迷失了方向。
突然,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海面猛然起了风浪,船被狂风和大浪打的左右摇摆,而在不远处,巨大的漩涡正朝殷折颜他们的船支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