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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罚

秦风见一股身穿各色服装的士兵从城墙缺口处往自己这边杀来,赶紧关上窗户,躲到了一边。不一会街道上、屋顶上、空中全部都是这些士兵的身影,封锁道口的布朗贝尔士兵们与之一触即被淹没。秦风在全知领域中仔细观察着这些士兵五花八门的穿着和武器,猛然想起他们在城外高喊的那句“黑暗大公”,顿时恍然。原来这些人并不是埃恩帝国或者其他国家的士兵,他们是鲸鲨海盗团,一个恶名满天下的大规模海盗集团。

据说鲸鲨海盗团总共有数万成员,分成十个大队,每个大队又分成若干小队,这些小队有的有自己的船,有的几支小队共一条船,遍布各个海域,四处打劫海上船只,有的海边小国甚至被其灭国。多国组织联合船队征剿,却始终难以将之剿灭。而鲸鲨海盗团的报复性反扑堵死了所有的海上贸易,海盗团被征剿之后反而更加壮大。

秦风曾听皮斯特尔中学的老师讲过,弗劳尔斯共和国,还有同处一片大陆上的佛瑞斯特公国、伊斯特联邦这三个国家,本来都是海外某些国家的殖民地,却因为被鲸鲨海盗团隔绝了海上往来将近二十年,各自都由殖民地变成了独立国家。只有大华帝国、布朗贝尔帝国这种超级大国,才能威慑鲸鲨海盗团,保持着各自的殖民地继续存在。

这支臭名昭著的海盗团,其船长名为斯沃夫特·奥狄斯,外人称其为“黑色恶魔”,而海盗团内部称呼其为“黑暗大公”。看起来,自己之前杀掉的那个内衣贼,就是这个黑暗大公奥狄斯手下的探子,其异能甚至可以在全知领域下隐身,秦风相信,应当没有任何感知类型的异能可以发现他的存在,加上他隔着好几栋房屋向自己看来的那一眼,足以说明这是一个超一流的斥候。一个手下斥候都如此厉害,黑暗大公的实力如何,就此可见一斑。

秦风躲了一阵,全知领域中所有海盗都已通过,他慢慢地推开窗户,左右望了一眼,确定无人,于是弄乱了头发衣服,装成海盗的样子,爬出窗子,抽了佩剑火枪在手,往总督府赶去。

总督府此刻已被团团围住,一名海盗正在喊话。秦风听了一会,这名海盗反复要求总督府里的人交出一个叫“神之权杖”的东西,若交出来皆可免死,否则等大军强攻进去,鸡犬不留。秦风心想:“神之权杖?莫非海盗头子奥狄斯还信教?莫名其妙,这些人都到了这里了,直接攻进去不就行了?”

这海盗喊了一会,见总督府内全无动静,回首向一个身穿黑色立领斗篷、眼神阴鸷、脸上有几条刀疤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这名海盗手一挥,一大段院墙轰隆隆倒下,再一挥,散落的院墙砖块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咔咔咔地接到了一起,转眼间形成一根长达十几米,粗近一米的巨矛,海盗手一推,巨矛向着总督府大楼飞去,起始速度较慢,越往前飞越快,飞过一百多米的草坪后,其势已如奔雷。数十吨的重量、闪电般的速度形成了巨大的动能,轰隆一声,撞上了大楼的墙壁,其威势之足,隔了一百多米远的秦风都感觉脚下的土地狠狠颤抖了一下,残存的院墙在这震动下瞬间倒掉了一大半。

然而大楼丝毫无损!

秦风看得很清楚,巨矛撞上大楼之后,就从矛尖开始变形、粉碎,接着是整个矛头,最后矛身也全部撞上墙壁,碎成了一地砖灰!粉尘散去,大楼墙壁上只有墙砖蹭过之后沾染上灰尘,墙壁竟然丝毫无损!众海盗一阵沉默,秦风看了看那个身穿立领斗篷的男人,此人想必就是黑暗公爵奥狄斯本人了,他连波尔城的城墙都可以一击而倒,为何还不出手?

这时,另一名海盗走到奥狄斯身边道:“大人,让我来试试。”奥狄斯点头,这海盗行了一礼,走开几步到院墙遗址边,捡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碎砖块,在手上颠了颠,轻轻一掷,砖块呼啸着向总督府大楼飞去。秦风暗自纳闷,这大楼明显是有异能高手用能力护住,墙壁变得比精钢还硬,方才数十吨的巨矛砸上去,也不过留下点灰尘而已,这海盗掷出的砖头再快,又能将这栋硬的出奇的楼房怎样呢?

就听碰的一声巨响,碎砖撞上墙壁的一瞬,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的气浪被墙壁反弹,冲过一百多米的草坪,将草坪上的草皮、泥土掀了起来,铺天盖地砸向众海盗,海盗中立即有人撑出能量罩,将众人护住。气浪过后,草坪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扇面的大坑,大坑最深处离地面有一米多高,里面的泥土全被铲飞!

然而大楼依然屹立不倒!

这名海盗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一名海盗马仔上前,捡了满满一捧拳头大的碎砖,恭敬递上。掷砖海盗抓起碎砖,手腕连挥,砖头有的直线有的弧线,从四面八方撞向大楼,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气浪一波连着一波,杂草与泥土四散激射,残存的小半院墙全部倒下,围在院外的一众海盗虽各有自卫手段,却也被气浪吹得不由自主往后退,秦风站在众海盗身后,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掷砖头的海盗扔完一捧碎砖又扔一捧,扔到第三捧碎砖时,大楼墙壁上有光芒闪了一闪,然后灭掉。海盗中有人大声欢呼:“四队长手段高明,他们的乌龟壳子已经破啦。”

四队长笑了笑,正要一鼓作气将大楼轰倒,就见一道白光从大门内喷薄而出,刹那间射出十几公里远。白光射穿大门时只有枪管大小的一点,但那炽烈的强光已照亮了整个波尔城的夜空,众海盗但凡眼睛与之相对者,立时全被灼瞎!白光穿过百米长的草坪时有炮管大小,到了城墙处时已是直径三米大小的光柱,光柱穿过城墙到了十几公里外时,直径增大到了十几米。

光柱过后,草坪上的泥土石块被犁开一道半圆型的深沟,深沟内壁光滑如镜,被液化的泥石尚未流到沟底,又被悉数蒸发成气体,挡在光柱和这道深沟前的海盗们,包括四队长在内,连一点点尸身的残渣都没留下,深沟两边十几米范围内所有的海盗全被一股巨力吸往沟内,轻者断骨吐血、身体被沟壁烫伤,重者当即毙命,尸体燃起熊熊大火。

冲出草坪的光柱一路在城内撕开地面、摧倒沿路房屋,然后洞穿城墙远去。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一道尖锥形的伤痕从总督府大门往城外延伸,伤痕中间是半圆形的、内壁焦黑光滑如陶瓷的深沟,靠深沟外一点是被巨大的吸力摧倒的房屋、树木,而这些房屋树木又全被沟内散发的高温点燃,形成了两条不断往外延伸的火带。

城墙上有一个直径十几米、周边陶瓷化的大洞。城外地上的沟痕延伸至森林边缘,森林里燃起了十几公里长、上百米宽的大火,这大火还在不断往周边蔓延。

城内,所有原本还在激烈交战的海盗、士兵,全都停下了战斗,大家望着城中那一瞬间出现的巨大伤痕,尽皆目瞪口呆,不少人浑身颤抖,双膝跪地,望着总督府的方向拜倒,他们觉得,这是神罚。

总督府边上,秦风因站在众海盗身后,且离海盗四队长距离较远,侥幸逃过了白光灼目和被吸进深沟内的伤害。那些被烧瞎了双眼的、或在沟内被烫伤摔伤的海盗们一个个痛不欲生,嘶声惨呼,海盗头子奥狄斯双目也被烧毁,痛得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其余未受伤的海盗一时之间皆被这惊天一击震住,站在原地栗栗危惧,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总督府东侧,一个衣着普通的海盗走到了被毁去的草坪上,右手扬起,往前一推,轰隆一声巨响,整栋总督府被推倒,向西面垮塌。秦风从那神罚般一击的震惊中醒来,看着这名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坟起,头发半黑半白的海盗,毫无疑问,他才是真正的黑暗大公,奥狄斯!

原来他一直躲在海盗群中,扮作一个普通海盗,却让那个脸有刀疤的海盗穿上斗篷假扮自己。毫无疑问,推倒城墙的那三下,也是那个假奥狄斯在前演戏,他自己躲在暗中出手,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要躲过白光那神罚的一击。想来发出这白光的便是所谓的“神之权杖”,而这神杖发出一击之后,短时间内必不能连续发出第二击,他要等到一击过后这才能安全登场,之前对总督府围而不攻,也是如此。而总督府内迟迟不发出这一记白光,自然也是因为不能确定奥狄斯的真面目,最后防御被破,万般无奈之下,这才选了海盗四队长这个人出手。

秦风还在思考前因后果,就见倒塌的总督府内几十个人影跳出,其中一人在前,手中端着一根似矛似杖又有点像火枪的东西,秦风一看,此人正是霍尔的父亲,布朗贝尔驻军司令希伯来,只见希伯来用手中那物指着奥狄斯道:“刚刚一击只是让你们试一试神杖的威力,未免过多伤害无辜百姓,扣下第二击不发。但你们若再进一步,那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好让你们再尝尝神罚的滋味。都给我退后!”

奥狄斯哈哈大笑,对希伯来道:“司令先生,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我都知道神杖三天之内只能使用一次。”转头对众海盗叫道:“神杖已不能再用,给我上,拿下神杖者记头功,有重赏!”

众海盗将信将疑,但也不敢违逆船长命令,呼喝着冲了上来,双方立时战在了一处。

使用砖石巨矛轰击总督府大楼的那名海盗冲在最前,突然双脚离地飞起,空中伸手一招,希伯来手中神杖向他飞去,希伯来紧握神杖不松,身体被悬挂在了半空。海盗另一只手一拍,希伯来双手一松跌下地来。这名海盗空中一个转折落在奥狄斯身边,把“神之权杖”递给后者,道:“大人,我们被骗了。”

奥狄斯满脸阴沉地接过神杖,双手一掰,神杖啪的一声断为两截,原来是个赝品。奥狄斯道:“老三,去把老六叫来。”海盗老三点点头,足不动腿不弯,倏忽之间升上天空,往城中一处落去,片刻而回,身边带着另一名海盗。

奥狄斯道:“老六,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杀小五的那个大华斥候?”

海盗老六行了一礼,道:“大人,我找到了小五的遗体,也发现了大华斥候留下的气味,但却找不到对方沾染过小五的灵魂后留下的痕迹,这实在太奇怪了。”

老三道:“难道小五不是被那个大华斥候所杀,动手的另有其人?”

老六道:“不管是谁,只要他杀了小五,就会留下小五灵魂的印痕,哪怕对方变成了一具尸体。除非......”他看了一眼地上白光留下的痕迹,“除非对方被神罚烧成了飞灰,连灵魂印记也一并被抹去。”

奥狄斯道:“小五的事情先到此为止,我自会让其他人将他的遗体运回厚葬。你先帮我找到希伯来的踪迹,此人留下一个替身,带着神杖跑了,你要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抓住他,并夺下神杖。”

老六应了一声,转身向总督府逃出来的众人走去,此时这些人都已被海盗们抓住。老六走到他们跟前左看右看,伸鼻子仔细嗅了一遍。再看了看倒下的总督府大楼。转身对奥狄斯道:“大人,楼下有密道,希伯来和霍克曼二人已自密道逃出!”

奥狄斯问:“密道在哪?”

老六低头在地上查看,绕总督府的废墟转了半圈,一指地上道:“这里。”

奥狄斯走到近前,右手手掌向天一抬,喝到:“起!”

一片约有五六个平方的地面,闷雷般低鸣着向天空升起,高出地面七八米之后,从地面脱落,飘在空中。

奥狄斯再喝一声:“去!”

这几百吨重、小山一样的土石移开了十几米,轰然声中砸在了地上。

老六低头看了看,对奥狄斯道:“密道就在这里!刚刚被挖出来不久,他们还没走远。”

奥狄斯转头叫道:“老七老九,你们各领二十个好手跟我来,老三老八,这里的事情你们来负责。”

转头对老六道:“我们走!”率先跳下了地道。老六接着跳下,被称呼为老七和老九的两个人带了四十名海盗接着鱼贯跳下。

地上,老八走到老三身边,问:“这些俘虏?”

老三冷道:“他们见到了大人的真面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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