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果然聪慧过人,这次前去南诏郡一路上处处显示自己的“无能”逢迎箫振海的“丰功伟绩”结果真如二人当时设定的那般,箫振海此次意图和杨家对抗却落下个勾结乱党,耽误粮草运行之罪,这次不但自己要人头落地,只怕连带着他身后的齐国公府、箫贵妃和大皇子一同被牵连在内。
延迟赈灾粮草,伙同南诏郡知府察泰谎报实情,与凤家军勾结,致使数十万百姓活活饿死,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惊动朝野,此次,皇上的另外一个目的又达到了,箫家这次怕是要倒台了,接下来能和荣国公府抗衡的也只有东平郡王府、南安郡王府和西宁郡王府了,如今东平郡王府的明珠郡主叶玉卿早已经入宫为妃,东平王世子叶檀更是得到皇上重用,与荣国公府眼看已经成了并驾齐驱之态,南安郡王府,一位隐匿几百年的欧阳世家大族,他们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只怕连皇上都不知晓吧,不过夏清歌推测,南安郡王府应该是皇上真正想要掌控却不打算消灭的族群,因为他们身后代表的便是慕容策。
说起来,秦武帝机关算尽,一切除了和杨太后较量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将这天下亲手奉送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手里,前面这些牺牲或者即将被牺牲的世家也不过是为慕容策登基铺的垫脚石铲平阻碍而已。
夏子恒瞪着夏清歌无辜微笑的脸,心里闪过歹毒的念头。
“大伯和姐姐为何言语之间都是劝阻父亲留在此处的意思?难道说今日这事情大伯、姐姐是非要打算和我们二房有所牵扯了?”夏雨梦也收起了和气,嘴角挽起一抹冷笑。
夏清歌对上她,见夏雨梦终于舍得卸下伪装,她反而微笑的更加灿烂。
“二妹妹何出此言?今日的事情父亲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是二婶主动开口要分家,我和父亲只不过是应和大家的意思分家而已,如今在分家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事儿,自然是要一起解决才是,你看三婶婶就未曾要走的意思,既然是分家自然要三方都在才算公平不是么?”
夏清歌说完话后瞟向夏子恒阴郁的脸,玩笑道:“三妹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为何说道丢失的这笔巨额钱财,二叔就急着走呢?”
夏子恒怒瞪夏清歌,终于暴跳如雷“一派胡言,我夏子恒何时怕过什么?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小小丫头便学的如此蛇蝎心肠,黑白颠倒,也不知长大后会成个什么妖孽,难怪当年慈恩大师非要将你送去西郊,如今看来,有你的一日这国公府就难以安宁。”
他这句怒喝瞬间点燃了夏子清最不远碰触的底线,而夏清歌在听到他这句讥讽后也暗自吸了一口气,方才平复心中的怒意。
“二弟一个年过半百的大人,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不显得你太不知分寸了么?”夏子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扶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扶手上传出一阵木杆折裂的声响。
“今日这家不分也要分,既然要分家谁都别想离开半步。”夏子清彻底冷下脸来,言语之间满是隐忍不住的怒意。
事已至此,夏子恒也懒得在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夏老夫人已经瘫痪在床,如今正是他二房开始反击的时候“哼,既然大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还等什么?大哥不是打算让梁姨娘说出真相么?我倒是要听听,这屋里的人究竟谁是那心存歹念之人。”夏子恒气愤的回身坐回位置上,一旁的二夫人、黄姨娘也纷纷面色不悦的坐了下来。
“说什么做什么看这情形全部都是你们大房说了算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别有用心特意安排这么一场戏来污蔑人的呢。”二夫人声音也不由放冷,比平日尖锐许多,冷冷的撇了夏清歌和夏子清父女二人一眼。
夏清歌面色平静,而夏子清却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面色如常,心里也放心不少。
夏子清从夏清歌脸上转移开来,低头注视着梁姨娘,双目清冷,隐约之间带着风雨欲来的狂怒,却唯独不见丝毫的情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那笔银两究竟何如何从了?”
梁姨娘在夏子恒这么一闹的时间段,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抬眼对上夏子清,随即在转过脸看向夏子恒,犹豫片刻之后开口道:“妾身真的不知那笔银两的下落,老爷如果要责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
说完话,梁姨娘仿佛心灰意冷一般,紧紧闭上眼睛,身体更是无力的瘫软下去,又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娘……”夏瑜涵惊呼一声,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询问她,她怎么能认罪呢?如果她认罪了那接下来她们设计好的一切该如何进行,最主要的是,她想要彻底改变命运还要指望她呢,她怎么就这般认罪了?那她怎么办?
思及此处,夏瑜涵心里无比怨恨。
夏子清眼神危险的眯起“你确定?”
梁姨娘听到这道浑厚而微怒的声音,睁开眼直视着夏子清,随即点头道:“妾身十分确定。”
她像是受了什么胁迫一般,颤抖的抬眼看向夏清歌,无比悲怜的祈求道:“大小姐就饶恕妾身吧,妾身知道从前自己做下许多错事,可自从妾身去庵堂参禅古佛之后就真的洗心革面了,如今您让妾身来当众污蔑二老爷一家子,妾身真的是做不出来啊。”
“你休要血口喷人,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污蔑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今日竟然还有脸来污蔑大小姐。”瑞珠见梁姨娘反咬夏清歌,气愤的从椅子上站立起来,颤颤巍巍的朝着梁姨娘身边走去。
梁姨娘见瑞珠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害怕的身子朝身后退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瑞珠,生怕她在靠近自己一步。
“你……你不要过来。”
瑞珠冷笑,伸手撩起衣袖,露出整个被烧成黑礁的手臂,手上四处是被大火烧伤焦烂的皮肤,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声音幽怨的道:“怎么害怕了?你知道吗?当时在大火里,我是活活被疼醒的,等我醒来时,身上都已经燃烧起来,你知道那种滋味么?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一定没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