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她还没有享受应有的荣华富贵呢,她努力了这么久,在修国公府耗费了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一线生机,能让她和涵儿彻底出人头地,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对人世荣华富贵的贪恋让梁姨娘的求生欲望更加强烈,所以她甘愿忍一时之辱跪在她最痛恨的人面前,只求她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二房见到梁姨娘出事,面色皆是十分阴郁沉默,夏清歌淡淡扫过夏子恒,随即瞬子移开转向一直默默不语的夏雨梦,后者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抬头迎了上来,四目相对,一股彼此都难以掩饰的恨意渐渐涌出。
“父亲,梁姨娘的事情先搁置片刻,女儿找瑞珠前来最主要的还是想要弄清楚那笔巨额银两的下落,而具女儿所知,这笔银两和姨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笔钱是梁姨娘所为了?”三夫人轻声询问,眼看着大房这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二房那边脸上个个写着心虚,一向察言观色,细心如发的三夫人叶氏,如今虽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可以肯定,今日夏清歌摆这么一出绝对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的不见得是针对梁姨娘,而很有可能是想要通过梁姨娘来对付二房。
思索到此,三夫人清明的瞬子渐渐闪过一抹光泽。
夏清歌淡笑不语,低头朝着梁姨娘看去“姨娘认为呢?生死有时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能帮助父亲将国公府损失那笔巨额银两巡回,也许你的事情便能大事化小也说不定。”
刚才还歇斯底里哭闹的梁姨娘瞬间安静下来,脸上带着一抹犹豫,似乎难以决定究竟该不该说出真相,亦或者她忌惮某些人而不敢开口。
“呵呵,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了?刚才不是还说道分家的事情么?如今却成了大哥自己房里的私事了,既然是大哥家的私事要处理,我们就不便再此多留了,既然如此那子恒就先行告辞了。”夏子恒突然打破了沉默,率先站起身便打算离开。
“二弟先不急着走,今日这事情怕不止是我这一边的事情,也许二弟留下来还能帮助为兄解惑也说不定呢?”在夏子恒站起身准备告辞时,夏子清不急不缓的开口,阻止了夏子恒的脚步。
夏子恒转过脸低头看向夏子清,一张还算明朗的面容此时布满寒霜“大哥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你们大房的事情和我有所牵扯了。”
夏子清抬头静静看着他,清润的面容上仍就保持着淡漠的神色,语气平和的道:“二弟不要误会,为兄绝无此意,刚才是二弟妹率先提起的分家,也正因为要分家,才发现咱们府上出现这么一大笔漏洞,对于我和二弟你以及三弟不都是有所关联的么?今日大哥我想让二弟留下来自然是想着一起找回那些银两,二弟以为呢?”
夏子清这番话让原本恼羞成怒的夏子恒脸色瞬间万变,脸上一阵黑红交加,心里也是转了无数的想法,随即勉强笑出声来“大哥说的的确在理,不过今日子恒正巧和御史台的良大人有约,实在不便在继续耽搁下去,今日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大哥处置便是。”
“御史台的良大人么?呵呵,今日真是碰巧了,听闻早上时宫里传出话来,皇上急召良大人进宫面圣,不知这位良大人和二叔所说的良大人是否同一个人呢?”夏清歌带着无辜的眼神好奇的询问夏子恒,而后者听到她这番话之后面色更加阴沉几分。
夏子清见夏子恒面色铁青也随着笑了笑“既然良大人有事在身,怕是和二弟这约就取消了吧,既然如此,二弟自然有时间和为兄一起审理此事。”
正在夏子恒为难之际,夏雨梦突然插话进来“爹爹一向是信守承若之人,既然和良大人有约在前,即便良大人真的入宫面圣了,爹爹也应该前去等候才是,也许良大人只是进宫片刻便回来了,若去了和爹爹相约之地未曾发现爹爹,岂不是让爹爹您落下个爽约的名声?”
夏子恒眼神一亮,紧紧抿起的嘴唇终于扯开了一抹笑意,赞赏的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还是梦儿知书达理,想的周到,看我这糊涂的,险些就真的打算不去了呢,呵呵,大哥,看来今日子恒真的不能继续逗留了。”
夏清歌静静站在一旁,抬眼扫向夏雨梦,而后者也微笑看着她,二人的目光中都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二叔先不急着走,今日良大人怕是不会很早出宫,南方雪灾成患,此次南巡钦差大臣云峥昨日进京,想来此时良大人应该正和皇上、云大人商议箫振海一案。怕是天黑之前不会出宫了。”
箫振海乃是齐国公之子,为人张扬跋扈,颇具世家子弟恶俗之气,月余前云峥担任此次南寻钦差,而箫振海屈居云峥之下,当时夏清歌听闻此事便知,以箫振海平日的作风,他定然不愿甘居云峥之下,被一个身份低贱的草民管制,而当时南方雪灾案牵扯的一系列事情都和荣国公府有关,南诏郡的道台、知府、甚至是县令都是出自杨家,说白了,南诏那一代可谓是荣国公府的天下,如今此处发生灾情,主要原因还是和当地官员处理不善有关,若云峥前去按着一切明细的流程公事公办必然会得罪荣国公府,而若他不按着皇上的意思,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然也会引起皇上的猜忌,所以,云峥此行是皇上给他出的难题,更是皇上企图借此名正言顺至云峥与死地最好的方法,为了能让云峥顺利脱险,当时夏清歌在下棋之时方才说了那番话。
“如今我手中白子可谓成了众矢之的,若我落棋,必然导致我军溃败,若我不落,我必成为军中叛徒,思来想去,左右为难,终是难以定夺”
“既退不得,也攻不得,那我只有取而代之,为自己找一个替死鬼,既不留下千古骂名又不至于因此祸起萧墙,惹来杀身之祸。”
她当时是暗地里告诉云峥,此次南下不易冒进,若想安然无事的回到京城只有装一回孙子,让他找一个替死鬼取而代之,而这个替死鬼就是箫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