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这怕是为难小的们了,您身份在这里摆着,咱们看着您在这里,哪里还好意思处理这些琐事。”柳万财脸色更是阴黑,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半年多不见,在修国公府里倒是把她这小姐的气派给磨了出来。
“是啊大小姐,慧娘他爹说的对,您毕竟是咱们的主子,今日这场面不适合您在这里,再者说了,您看看我家慧娘现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即便您是站在李贵这一边的,可总是要凭理说话吧。”柳氏也毫不客气的开口。
夏清歌轻笑一声,对于柳氏夫妇二人的话并不意外,从前的夏清歌就是受到这样的待遇,对于他们的嘴脸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并未回答他二人的话,而是朝着一旁的大夫看了一眼:“刚才我听说你就是咱们镇子上最有名的容大夫是么?”
容大夫脸上满是一副高傲的神情,一双细小的眼睛内放出一抹得意的光亮:“那都是村子里的村民们胡乱称呼的罢了,小姐莫要见怪。”
夏清歌勾了勾唇,站起身朝着柳慧娘走去,坐在床沿上,轻轻抬手拉过柳慧娘的手把脉,后者明显有些慌乱,手不自觉的想要往被子里退缩,却被夏清歌狠狠握住,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葱白如玉的手按在柳慧娘的脉搏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左手拂过右手的衣袖,收回了手,这才微微一笑的看向容大夫:“容大夫能得到这一个镇子上百姓的拥护,自然是医德兼备之人,你给我说一说,你刚才为柳姨娘把脉时,脉象如何?您又凭的是什么来断定柳姨娘怀的就是一个儿子?”
刚才她虽然不再这里,却早已经派了巧兰飞身上了房顶之上,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她。
对于这个老头子把脉断男女的说法险些笑掉大牙,就怕连未来世界那般科技发达的社会,中医把脉也为曾听说过能把出男女身份的。这老头明显就是在忽悠这些丝毫不懂医术的村民罢了。
“这?”容大夫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三岁的模样,她哪里懂的医术这些?可刚才她把脉的模样却十分准确,心里有些犹豫不敢开口。
“呵呵,容大夫怎么不开口了?莫不是刚才诊脉时有什么忽略的地方?若不行的话,你现在可以在确诊一次。”
“不——不是,刚才老朽已经把的很清楚了,柳姨娘脉象凌乱虚弱,实乃流产身体大量出血的原因,若不调养好的话,恐今后会落下病根,至于把脉断男女这门医术是祖上传下的,只怕老朽给大小姐说了您也不见得明白。”容大夫额头参出细汗,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刚才已经把脉,如今若再次上前确诊,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我学艺不精了,刚才我把脉时,发现柳姨娘脉象平稳,气息均匀,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容大夫有些灰白的眉毛明显颤了颤:“哼!小姐真是学艺不精了,老朽学医半辈子了,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诊脉都出问题?再者说了,柳姨娘刚才大量出血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老朽还故意编造谎言不成?”
夏清歌淡笑一声,转过脸轻声吩咐:“巧兰,将德生馆的马大夫请进来吧。”
“是。”站在门口的巧兰转身折了出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身穿粗布蓝衫,模样清秀,眉宇之间满是温和之色。
“小人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安好。”马大夫儒雅的行了一礼。
“马大夫不必多礼,马大夫在咱们这个州县内都是极具声望的,不如就让他在为柳姨娘确诊一下吧。”夏清歌淡然说道,没有多看容大夫一眼,可后者蜡黄的脸上明显闪过惊慌之色。
“马大夫,请吧!”巧兰站在他的身边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马大夫点点头,走到了柳慧娘的身前坐下,这次柳慧娘明显将自己的身体朝着里面躲避了一些。
“我不要在诊脉,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这是装出来的?那五个月的孩子总不能是装出来的吧?”
夏清歌微微挑眉:“柳姨娘害怕什么?我可从未说过你是装出来的,只是怀疑这容大夫是不是像世人说的那般厉害,放心不下你的病情,所以才请来了马大夫,还是让他再给你好好诊治一番才是。”
“大小姐,这是民妇家里的私事,您搀和进来怕不太适合吧?”柳氏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阻拦着,好生奇怪,按道理说,我好心给你们请来像马大夫这样具有名气的大夫,你们不但不感激,怎么还个个摆出这么奇怪的样子?巧兰,上去给柳姨娘帮帮忙,我看她虚弱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夏清歌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柳氏的话。
“是!小姐。”巧兰朝着床前走去,将柳姨娘的手腕从被子里拉扯了出来,随即转脸看向一旁静默等候的马大夫:“马大夫,可以诊脉了。”
她将柳慧娘的手摆在床边上,单手固定着,眼神内含着一丝鄙夷之色。
柳慧娘的脸色惨白,双目满是惊慌的看着马大夫。
马大夫并未多看周围一眼,只是拿出一抹帕子,搭在柳慧娘的手腕之上,这才轻轻将手方才她的皓腕之上。
此时周围所有的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几十双眼睛满是好奇的盯在柳慧娘的手腕之上,而当马大夫开始为柳慧娘把脉时,柳万财和柳氏的神色明显出现了变化。
“回小姐的话,这位夫人身子无碍,从脉象上看,气息平稳,脉搏稳健,而且,并未曾有怀孕的迹象。”
马大夫站起身,将自己诊脉得出的结论轻声说出,而他这番话惊的全部人都不敢置信,只有一旁的夏清歌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多谢大夫了,既然柳姨娘没有怀孕,那地上这一滩血迹是什么?马大夫麻烦帮忙看一下。”
夏清歌伸手指着地上那一滩腥红的血迹。
“好。”马大夫走上前,蹲下身子,拿出一条丝帕沾染了地上的血迹,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这血腥味很重,可绝不是人的血,在下觉得这应该是羊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