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刺激一下,大声嚷了一句,却显得有气无力。“怕,我怕什么?”说这话我脸有些发烫,尿湿的裤裆小风一吹,冷飕飕的。
“不怕就行,去给她翻个身。”海蓝拢了拢头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不,不好吧。”我牙齿打着颤颤,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好看,好好学。”海蓝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松开我胳膊,我颤悠悠的想要倒下。她快走两步,勾过一马扎来,塞到我屁股底下。我坐马扎上,低下头,暗念,“别来找我,别来找我,都是她,都是她。”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我微微抬起头来。正瞧见海蓝,抓小女孩的手,把小女孩猛的一翻身。我啊一声,双手捂脸,等了两三秒钟,也没见什么事儿发生。手掌慢慢撑开缝隙,透过指间的余光去扫。说起来,人还真是复杂。明明吓的要死,还想去探寻,一切艹人的事不外乎作祟的好奇心。
被翻过身的红裙子小女孩,一点儿也不恐怖。海蓝捏住她右手手腕,一寸一寸向上摸,摸到她臂弯处。脸色突变的凝重,眼死死盯着红裙子小女孩。我眼睛瞪开,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海蓝抬手在小女孩臂弯处猛的一点,我正盯着,小女孩的手臂猛的往上一翘。因为翻身,臂弯被海蓝强行拧着朝天的缘故,所以本身就显得有些诡异。这胳膊一动,点她胳膊的海蓝奶奶没有一点儿惊起。我吓的猛一嚎,腿猛一抖,胳膊摇晃两下,摔倒了屁股下马扎,人也躺在地上。
“嚎什么嚎!”海蓝没转头,语气却不屑又很不耐烦。
这时候门外传来我妈的声音,“海蓝婶子,军儿没事儿吧,我听见他喊了。”
“哪儿有什么屁事,这娃娃太怂了。胆小的很蚂蚁样,一点儿也不禁吓!”海蓝语气中透着不耐烦和不屑。
“啊?”我妈的声音又传过来,“说了,娃娃啥事儿没有!”海蓝又不耐烦的来了句,我妈的声音断了。
我嘣嘣嘴,眼睛转了转。抬起手像指指那个小女孩尸体,又害怕的放下来。咽了咽唾沫,害怕兮兮的问道:“可,我看见,她手动了。”
“废话,肌肉自然反应,敲你,你也动!”海蓝说着话,手按到小姑娘后背。
“鸡肉?”我呆了呆,和鸡肉啥关系啊,这群大人们最不要脸,啥都解释不清楚。
海蓝没说话,不过我感觉到她貌似有点儿烦我,也就住嘴不在问。“刺啦”一声,海蓝撕开小女孩背部的红裙衣料,又扯烂里面的小背心。
我这么正直的人可没有恋尸癖,自然正大光明的随着她手的节奏看着。小女孩背部的皮肤很好,很光滑,一点儿其他东西都没。“从摸骨来看,尸体没有膨胀腐化,按道理会有尸斑的。昨晚发现的,到现在最少也十二个小时以上了,怎么会没有尸斑也没有膨尸哪。”海蓝喃喃自语,我也听不懂她说的啥,感觉挺厉害的样子。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不对,那个小姑娘的手指头貌似动了一下。再看,又恢复了原样,正当我以为是幻觉的时候她手指又一动。我张大嘴巴,眼睛瞪大,看着她。怪嚎一声,“啊——”
“你能不能老实点儿?”海蓝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还在地上躺着,她也真不知道爱护弱小,也不扶我起来。但正因为这样,我躺在地上,头往上挺着,恰好透过她脚的分叉看见那小女孩身体缓缓的挪动。
“啊——”我再嚎一声,海蓝受不了,手捏起来,走两步就要抬手拧我耳朵。我抬起手,张着嘴巴指向小女孩。海蓝猛的回头,身体一狙楼。
我看不见海蓝奶奶是什么表情,但见到更加恐怖的事情。小女孩抬手往脸上一按,空洞的眼眶居然被塞进了眼睛。眼睛处全是血污,左手抬起放到耳朵根儿,一扯一条长长的线被扯出来,带着黑血被她丢在地上。
海蓝连忙从怀里掏出个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往她身体前一丢。然后转身对着我说:“娃娃,铃铛,铃铛哪!”
我被吓的要死,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眼睛往左边裤兜里瞟了瞟。海蓝连忙蹲下来,从我左裤兜里掏出裹着手帕的铃铛。她左手猛晃铃铛,我感觉头又开始发昏。耳边传来海蓝喃喃念咒的声音,话太快,我也听不得很清。大概是什么,“天尊叫我驱邪,金铃响,上呼天女,收摄不祥——”
等我才回过神,就见小女孩的尸体又倒在远处。而我在我妈的怀里,我妈揉着我的脑袋。我想了下对着海蓝道:“海蓝奶奶,你刚念滴啥,教给我行不?”
海蓝看了我一眼,“念的是太上老君驱鬼咒,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怎么你想学啊!”
刚才海蓝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摇铃铛嘴里胡念很有气势。“昂,能教我吗?”我舔着脸,抬头问道。
“教你——”海蓝说道这儿一顿,我心里暗喜。接着她看了我一眼摇头道:“不行。”语气很坚定,现在回想都有种莫名的喜感。
“为啥啊?”我眼珠子转了转。
“一你太怂,胆小如鼠,学了也用不上。碰见什么脏东西,先把自己吓尿裤子了,用不出来,丢人。”海蓝很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我知道还有第二。果然是这样,“其次,你太笨,学不会。最主要的是,我和许十三不同;收你做门徒,我怕天打雷劈。”
我妈张嘴想说些什么,海蓝又对着李支书还有李豁子夫妻道:“是不是谁有乱碰过尸体。”
那仨人连忙摇头,李豁子老婆还抹着泪。李豁子叹了口气道:“娃娃都被害成了这样,我哪儿会让人乱碰。”
“那就奇怪了。”海蓝啧啧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今天警察来的时候,带着大狗。放下尸体的时候,那大狗挠了一下尸体,不知道算不算。”李支书还算是明白人,想了一下回道。
“看你们办的好事儿,不知道尸体碰见猫狗最容易起煞?”海蓝说着很是恼怒。
“这警察们哪儿信这个啊,再说我们看见,就喝走了狗啊!”李支书愁容面目道。
“怕不是你怂,不敢吭声吧。这下好了,尸体刚才起了煞,不过被我压了回去。”海蓝说着又把铃铛塞到我手里,“娃娃,这东西待会让你妈给找个绳穿起来,带脖子上。记住在你十二岁之前,千万别离身。”海蓝说着有抓过铃铛,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团东西,糊住了铃铛口,接着递给了我。
“还好,还好。要不咋说,海蓝婶子您本事大哪。”李支书脸上堆着笑,舔着脸又凑过来。
“大个屁,我祛了煞。用了铃铛,却惊了那丫头的魂。野鬼变怨魂了,她怨气大的惊人,怕不害死十个八个的人不会罢休。”海蓝说着猛瞪了李支书一眼,“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我是管不了了。”
海蓝说完,扯住我妈的胳膊。“甭担心,我能护住你家娃娃的。”海蓝扯住我妈胳膊,我妈搀着我,就要原路往回走。后面传来一声长叹,“唉,海蓝婶子,您别走啊。您要是不管了,这我该怎么弄啊!”
海蓝扭过头去,讥笑一声,“我管你怎么办,反正我和那丫头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她作她的孽,我护住这娃娃不和她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