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眼见姜予淮一脸纠结,向来冷淡的谢宛却有心逗逗她,“莫不是离了数月,便不把师傅放在眼里了?”
“哎呀,哪有啊师父,你是知道我的,怎么可能不把你放在眼里?”姜予淮一脸讨好的眨巴着眼睛盯着谢宛,然而眼里却划过一丝狡黠,“若是真忘了师傅,怕师傅会拿那破月剑恐吓我呢。”
谢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不由无奈,看来她还是逗不来这古灵精怪的“大”徒弟,这不一语刚出,她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姜予淮见谢宛看着剑面露无奈,便知她的亲亲师傅是不会怪她的,或许是因为太过宠溺才会包容她的所做,尽管谢宛极不认同她入宫。
谢宛叹了口气,略带清冷的眼眸看向姜予淮,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却是细细嘱咐着:“我这一来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九涯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和红泠去拿主意,虽有幼娘帮你,我却还是不放心。”
“师傅放心。”姜予淮回握住了谢宛,带着些许坚定,师傅不问她为何入宫那是她的信任与尊重,而这些关怀却令她倍感窝心,“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境的,幼娘她能文能武也会保护我的不是吗,至于九涯,那是你和红泠姐他们数年的心血,万不可因我耽搁啊。”
谢宛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姜予淮所说的放心,但实际上心里还是突突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话已到这个地步,姜予淮自然也不怕谢宛再怪她隐瞒,两人又坐着聊了许多,但其实都是姜予淮问,谢宛答。
“对了师傅,我听说前些日子九涯出了些事故,可否有大碍?”姜予淮蓦然想到入宫前一段时间所听到的关于九涯的传闻,不由担心的问道。
谢宛神色不变,安抚道:“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有玉殷处理便好了,你不必担心。”
姜予淮闻言也轻轻的笑了,九涯是前几年才在江湖上兴起的一个神秘组织,肩负情报暗杀,兵器研究,医术治疗,商业等职能于一身,经这几年的发展,人员众多,早已从原先的名不见经传到现在的声名远扬了,而这九涯,则正是谢宛和聂红泠,以及与她们一起长大的一些能人所共同创立,而谢宛与聂红泠便负责其中的情报暗杀,故时而奔跑各国,安排人员接任务。而她所听到的,便是隔壁云国为了铲除这个影响力甚大还亦正亦邪的势力,出动官兵围剿的事了。
“有玉殷出马,看来云国那些官兵们可要有得受了。”姜予淮促狭的想道。
谢宛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玉殷那一身变幻莫测的医毒之术,连武功高强如她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区区官兵,还敢围剿他们在云国团城建立的据点,那时若不是她与红泠远在靖国,定是也要赶过去的。
察觉到天色已晚,谢宛这才开口询问道:“幼娘在何处?将她叫来我有事嘱咐。”
姜予淮闻言点头,起身将在外间等候许久的幼娘唤了进来,想着可能她们要说什么关于九涯的秘密事件,而她这个外人也不便多听,便没有进去了。
幼娘面色沉静的低首进了门,一见到谢宛便单膝跪地行了个江湖礼,恭敬道:“属下参见大主子。”
谢宛坐在桌前,面色恢复了冷淡,见此开口道:“起来吧。”
幼娘起身立在一侧,倒也并没有说话,等待着谢宛吩咐。
“你原是情报部的人才,我是看重了你的机敏才将你指给阿淮,这次她突然进宫,你却没有向我禀告——”谢宛说到这儿一顿,顿得幼娘有些心底发麻,她才接着说道:“但是我不打算怪罪你,因为自从我把你指给阿淮后,你的主人便只能是阿淮,从前的总总皆是过眼云烟,你把握的很好。”
幼娘闻言松了口气,她对于谢宛一向十分敬服,当初进九涯情报部也是谢宛一眼从训练基地里看中了她,故而才有后来的指派,如今的对话。
谢宛神色已经舒缓了许多,虽然看起来依旧冷淡,但其实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已是心情较好时候的表现了。
“所以以后,你要好好护着阿淮,虽说她够聪慧果断,但始终无武功傍身,你可懂?”谢宛起身,最后问道。
“属下定会护好主子,望大主子放心!”幼娘郑重的承诺道。
“如此,便好。”谢宛说着便直接走近窗子,一个瞬间便翻出了窗,在幼娘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踏着轻功走远,只留下一句“帮我与阿淮道别。”
幼娘看着谢宛在黑夜中渐渐看不到的身影,微叹了口气,她这关算是过了,果然当初犹豫之间选择没告诉大主子,主子进宫的消息是对的,忠于一人,便是一生。
等到幼娘将谢宛不辞而别的消息告诉姜予淮时,尽管早有猜想,却还是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出宫见一次师傅,怕是下一次再想见就难了啊,想必师傅也是怕离别太伤感,才匆匆而别吧。
这边谢宛踏着轻功,踩过一座座壮丽的楼宇出来后,便是径直来到了一家客栈,推开门后果然见到一名身穿红衫,容貌绝艳的女子在桌子旁百无聊赖的玩茶杯。
谢宛关上门,走进了桌子,轻声道:“阿泠。”
“哎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是等得花都要谢了。”聂红泠早在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某人回来了,此时不紧不慢的迎上去便问道:“怎么样?予淮的事情可解决了?”
谢宛径直坐在桌前,拿起茶杯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抿了口后,才点头道:“解决了。”
聂红泠见此,不由随之坐下,继而用手撑着精致的下巴,望着面色平淡的谢宛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哎看你这闷骚的模样,明明心里很舍不得予淮吧,还装作这副不在乎的模样,给我看呢?”
她说完凑近了谢宛,睁着一双美目打趣道。
谢宛闻言不可置否,依旧淡定的喝着茶,清丽的面容上丝毫看不出失落的痕迹。
聂红泠见此也没了兴致,撇撇嘴道:“你也就这副模样吧,心里指不定默默伤心咧。”
“好了,也不说这事了,上回那云国官兵呐,小殷殷虽说已经解决了,可是那劝说云国皇帝围剿九涯的贪官可还没除呢。”聂红泠想了想说道,继而脆生生的笑了。
谢宛听着那句小殷殷,不觉有种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每次聂红泠一叫小殷殷,玉殷便炸毛,到后来,他已经懒得去跟聂红泠掐了,也算了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惹得白裴他们在背后笑了好久才罢休。
“既是贪官,除掉也罢。”谢宛轻描淡写的下了结论。
“这倒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聂红泠问道。
谢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明天下午。”
“可以可以。”聂红泠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谢宛是想去送送明天早上出发的姜予淮,既然人家闷骚,她也不能点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