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贪财,我倾献财物,他们好勇斗狠,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释放戾气。后来,贼众分赃不均,矛盾立即显现,无法抱成一团,我们安危无虞,至于反击斩杀贼众,运气使然。”当时形势变幻莫测,我也没想到贼众立即倒戈反目,我方轻松胜利。
“公子任职两月,搅得南郡风云变色,单说巫县、佷县两次灭族大案,绝非常人可及!”
“谢公此言差矣,巫县灭族乃匪寇所为,即使晚辈抗匪不及,也不该担全部责任。另外,佷县之案,实为四族叛乱,晚辈情非得已,应费县令之邀,剿灭叛贼而已!”
谢公笑悠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佷县五族尽灭,死无对证,还不任由公子编造事实!”我惊骇万分,谢育一眼看破此中实情,绝非一般!
我强行解释:“晚辈循规蹈矩,安分守己,不明谢公之意!”哼,你已经说了,死无对证,我还怕什么。
“老夫并不是指责公子,权门猖獗,为祸乡里,死有余辜。只是公子的方式有失偏颇,为何不收集证据,名正言顺缉拿?”硬的不行来软的,谢育换着法套我的话,老奸巨猾。
“首先,晚辈并没有处置权门,”隐瞒无益,应当透露几句,我嘴角微起,说:“即使晚辈有心维护正义,惩治不法,也绝不会选择对薄公堂!”
“律法,由人设定,有罪无罪,全凭朝廷决断。朝中阉人当道,结党营私,沆瀣一气,他们才是最大的恶人。奸党掌控权柄,让他们宣判自己有罪,岂不可笑?非常之期,当行非常之法,对付恶人,就要比他们更凶恶。权门作恶多端,不配得到公正的决判,留他们全尸,已是仁德!”
“你戾气太重,若不收敛,终将害了自己!”谢公叹息。
“即便位极人臣,霸道行事,也同样自食恶果,不过……,”我前进的方向,是帝王之路!
谢公愤怒说:“你野心勃勃,搅动风云,枉造杀孽,与歹徒何异?”
“哪一位帝王,不是踏着别人的尸骨前行,功过是非,盖棺论定,现在就下结论,未免过早!”
谢公好似重新认识我一般,审视我很久。
“除旧迎新,十死无生,非大智慧、大毅力者,没有半点希望!你会是例外吗?”
“权势,不过一场游戏,若患得患失,就已经输了。”我不愿欺骗谢公,又已表明心迹,世人不知天下局势,多说无益。
我转而问道:“过几日,晚辈将前往京都洛阳,谢公可有嘱咐?”
谢公自语说:“也许你是对的,盼你不忘初心,老夫期待,朝堂焕然一新之日!”
诸事处理妥当,再无公事、私事,唯有风花雪月,花前月下。
两日后,拜别太守王闽,告别府中众人,备足财物,携同嫣然等几十人,奔赴洛阳。
洛阳是最终目的,但此行路途漫长,我计划先到襄阳,探望庞德公和拜访习家,再转程前往南阳。南阳贵为帝乡,人才辈出,灿若繁星,我向往已久!再是颍川,上次匆忙,未及领略颍川全貌,实为遗憾。
这日,骄阳似火,暑气蒸腾,动物耐不住炎热,全都躲在丛林中避暑。麦城南面几十里外,一队人马疾驰而过,打破宁静的山林,定睛望去,正是张擎一行人。
我们行出三日,嫣然我们相拥坐于马车中,酷暑难当,汗流浃背。
说也奇怪,嫣然穿的更多,却不流汗迹,我问道:“嫣然,我都热成这样了,你怎么没有半点不适?”
嫣然调皮说:“心静自然凉,夫君,你看淡些!”心静,我是最不到了,好怀念空调啊!
这荒山野岭的,避暑都没有办法。我探出头四处张望,前面不远处,隐约有一凉棚藏在林中,我大喜过望!
此刻时近响午,众侍卫人困马乏,精神不佳,我招呼道:“前面树林有人烟,大家坚持一会,我们在那里歇脚!”众人备受鼓舞,加快速度。
片刻间,我们临近,果然是一处凉亭,还有几人席地而坐,大碗喝着汤水。
车队停下,几十名护卫将凉棚团团围住,我牵着嫣然走进凉棚,环视打量。贩卖茶水之人,是一中年商贩,奸诈狡猾,贼眉鼠眼。那几名客人中,没有老弱妇孺,都是中年壮汉,或坐或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暗中警惕,不似寻常百姓。我心中明了:走背运,碰到黑店了!
我用力捏了捏嫣然手心,提醒她注意。
我玩心大起,装作纨绔子弟,咋呼道:“店家,给我们来两碗茶水!”
“好勒,两位客官请了。”中年商贩舀起两碗茶水,递到我们面前。
我接过碗,瞧也不瞧,一把摔在地上,喊道:“我们是官家人,怎能与这些粗鄙之人饮一样的茶水,你拿来上好的茶水,不然小爷命人拆掉你的棚子!”说话间我眼神偷瞄,观察旁人举动,几人无动于衷,还挺能忍!
“这……,公,公,公子,小人只有这样的汤水,再无其他,要不我再给您盛一碗?”中年商贩重新舀了一碗茶水,谄媚赔笑!
“你确定让我吃这碗茶水?万一我喝了这茶水后晕倒,外面的侍卫会立即将你们大卸八块!”虽不知茶里被下了什么,但一定是巨毒之物。
商贩被我说中心事,脸色难看,说:“公,公子身强体健,怎会轻易晕倒,即使有些意外,也是中暑而已,怪不得小人!”
“得了,别跟我装糊涂,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若是没有猫腻,有谁会信?”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语音刚落,那几名汉子中,有一人就要动手,却被身旁头戴斗笠之人拦住。只见那人站起身来,抱拳说:“我们弟兄五人,在此做些买卖,不想惊扰了几位官爷,实属无心,请公子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是实情,半年来四处奔波,我发现一个规律,小波匪寇轻易不敢招惹官兵,怕惹来麻烦!今日若不是我自己踏入其中,只与嫣然两人走进凉棚,让几人看到了机会,他们断然不敢下手。
“你们已经害了很多人吧!”杀人者,人恒杀之!
“公子不留情面,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小的们,抓住他,我们还有生路!”头领发话,几人手持刀具,纷纷向我扑来。鱼死网破,太高看自己了。
不出意外,没等我出手,嫣然三招两式,制伏五人。两名护卫绑住五人手脚,脚踢后膝,五人跪倒在地,等候发落。
头领自嘲道:“我说外面官兵怎会面不改色,原来是这女娃武艺高深,弟兄们认栽了,是杀是剐听凭你处置!”
我若无其事的提到:“你们应该有家人吧,他们可在附近?”
五人横眉怒目,睚眦欲裂,头领喊道:“祸不及家人,我们未伤一人,公子未免太狠了!”
“哼,何须我亲自动手,你们若死在此处,你们的家人,如何过活?”五人神色黯然,沉默不语。
这吃人的时代,倘若我杀了他们五人,他们家人没有生计,很快都会死去。但我更不能心软将五人放走,否则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死于他们手中。
“你们可知西面有一佷县?”
“我知道,我知道,”一人迫不及待的答道:“传言佷县有一位青天老爷,为民做主,秉公断案,惩治不法,县境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好官,百姓期待,五人心驰神往!
护卫骄傲的说:“我家大人,就是佷县青天大老爷!”五人瞪大了双眼紧盯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