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百里路,来到襄阳极为不易,却与庞德公失之交臂,不知何时才能促膝而谈!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而招揽谋士远比武将苛刻。武将投主只求能领兵打仗,建功立业,很少在意阵营及对错。而谋士投主讲究理想报负,也许像荀彧这般极端,忧国忧民,至死不与曹操反汉;又或者如另一个极端,许攸,只为了荣华富贵,有奶便是娘。至于田丰、沮授之流,只事一主,实属罕见!
只有认清谋士的心思,对症下药,才有可能招揽人心,这是一个现实而又复杂的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襄阳鱼梁洲之行无功而返,不得以只能选择北上,前往颍川。颍川多智谋之士,有郭嘉、荀彧、荀攸、徐庶等,都是一流谋士,是我最向往的所在。万一运气爆棚,走在路上随便捡了一个谋士,那就不得了!这次去往颍川也是多有考虑,目前我迫切需要一位谋士,俗话说广撒网,多捞鱼,颍川这么多能人,我挨个试试,总规能有人与我志趣相投,共建天下!
马不停蹄,露宿风餐,四日后,我们赶到颍川郡阳翟县。沿途巡视,清晰察觉到颍川郡内治安极佳,百姓丰衣足食,行走在路上都露出满足的表情,颍川郡似是汉末纷争中的一股清泉。司马徽隐居阳翟,郭嘉也在此,但是以郭嘉的年纪,怕还只是孩童而已,为避免干扰鬼才的成长,我只好放弃从小抓起的企图。
阳翟县城既非军事重地,又不是政治中心,仅是小县规模,不算繁华,与襄阳相差甚远。城墙低矮不过丈许,护城河也只是一条小沟渠,士兵散漫,守卫不严。径直进入阳翟县城,无暇四处观光,也顾不得风尘仆仆,派出高起带着孟力等人打探消息。
此次外出我只有两个目的地,其一是襄阳,却未曾见到庞德公,所以毫无收获,其二就是颍川。颍川是我最后的选择,若不能在此罗致几名人才,一旦任职县长,面对县内诸多变故,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暗自下定决心,即便使出阴谋诡计,也一定带走几人!
不久后,高起敲开房门,宣称找到司马徽住所,我闻言立刻让他进来。高起禀告说:“公子,属下出门打听水镜先生下落,本以为还会如上次那般波折,没想到只问了几人,就得到了消息,看来水镜先生的名气大多了。”我心中却不以为然,阳翟城小,有什么名人自然是藏不住,哪像襄阳。
高起继续说:“水镜先生住在双马亭,阳翟县城东南方向,不足十五里,半个多时辰就可到达。”距离不算远,现在是午后,若是快马加鞭,现在去还来得及!我是被庞德公吓怕了,要是水镜先生也见不到,只能说时机未到,趁早洗洗睡吧!
叫上高起、孟力,带着礼物,顶着炎炎烈日,我们来到双马亭。在村民的指引下,我们顺利的找到乡间司马学士家中。大学士的屋舍在农田附近,外由栅栏围成,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内几间房,里面都是合着地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柳树兼着芭蕉。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见此,不禁想起陶渊明的田园诗《归园田居》,朗声颂道: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阳翟际,守拙归田园。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椋,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田野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略有改动,为了应景,见谅。)
话音刚闭,孟力拍手叫好,我笑骂道:“你这一根筋还懂得欣赏诗赋?”
孟力却接话道:“公子读的诗,小人即使不懂也知道好!”
我也不与他争辩,看到十几米外有一老农,虽身着布衣,但神采奕奕,甚是不凡。心想大学士家的老农都气宇轩昂,真是佩服。高起欲上前询问,我拉住他,摆手示意不用,然后亲自走上前,指着庭院问老农:“老父,请问这里可是司马学士家舍?”
老父反问道:“你找司马德操?”
“是的!我找司马大学士。”
“哦,老夫就是司马德操,但老夫不是什么大学士。”
我闻言大喜拜道:“晚辈江陵张擎,见过水镜先生!”
司马徽坦然受我一礼,然后问我:“老夫听闻公子诵读之诗,令人如饮甘露,沐浴春风,久久不能忘怀!请恕老夫孤陋寡闻,公子刚刚诵读,老夫从未听过、见过,不知是何人所作?”你能听过就怪了!
我尴尬地回答:“这是晚辈随兴所至,粗鄙之言,让先生见笑了!”司马徽抑制不住惊讶之色,称赞说:“公子即兴而作诗,居然寓意深刻,独具一格,堪称传世佳作!公子才思敏捷,实非凡人!”我连声称道:“先生过誉,晚辈愧不敢当!”
司马徽继续说:“老夫与公子一见如故,公子远来是客,请公子随老夫入内交谈。”我招呼高起二人跟在身后,三人随司马徽走进了庭院。
径直来到正厅,我接过高起递来的礼物,拿着“仙琼”,走到司马徽面前,恭敬地说:“晚辈偶得佳酿,回味甘醇,特地带来给个先生品尝!”
司马徽微笑收下,放在一旁,伸手说道:“公子请坐。”我顺势坐下,有婢女端来茶水,摆在我身旁。司马徽微微一笑道:“公子谈吐不凡,出口成章,且出入有扈从随行,可是哪家门阀子弟?”
我闻言苦笑,解释道:“先生误会了,晚辈自幼父母双亡(对不起21世纪的父母了),在宗亲扶持下,勉强长大。四个月前,我离开梓乡游学,因有一番际遇,才能丰衣足食,奴仆环侧。”
司马徽闻此十分惊讶,我猜他是惊讶于仅仅经历了四个月鲜衣美食的我,怎么会有如此出众的气度与文采吧!气度可不是能速成的,但是还有什么,能使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惊讶?而且后世影视业流行已久,天天看各种神级演员的表演,冥冥之中总该学会了一些。所以气度太简单了,至于才学,………呵呵。
司马徽不在追究我的家世,转而问道:“公子才华横溢,可有什么抱负?”
“晚辈卑不足道,哪里有什么抱负,但求如先生这般戢鳞潜翼,隐居乡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公子这般作为,可没有半点避世绝俗之意!”司马徽笑着说。
“时不待我,徒呼奈何!”我叹息不止。
司马徽听到这双眼炯炯有神,兴致勃勃的问我:“公子此话何解?”
我答到:“先生可知,太平道张角,自称大良贤师,信徒数万之多,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等州,甚是恐怖。许多人为了投奔张角,不惜变卖家产,千里迢迢,争先恐后,沿途挤得水泄不通,半途被踩死就有万多人。张角威信至此,一山不容二主,晚辈观之终将谋反,介时天下大乱,又哪里有晚辈安身之所!”
司马徽喝了口茶,不动声色,继而问道:“贼人未经操练,虽一时声势浩大,时但终将被扑灭。待朝廷平叛张角,公子可东山高卧?”
我摇头答到:“张角之乱了结,则诸侯之乱伊始!”
司马徽情不自已,继续问道:“老夫愚钝,为何有诸侯之乱?”
“张角乱汉,倾辙天下,若不论百姓生活穷苦,皆因州郡兵少将寡。到时皇帝一定会遵循朝臣之谏,将各州刺史改为牧,则天下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