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尘前世本就为国家一级军师,自然对古代的这种贪污行径嗤之以鼻,极为鄙弃、愤慨,如今遇到自然有一番说辞。
只是……
慕卿尘抬眸望着对面人黝黑难测的眸子,直道是“悔不当初”!
她只顾着感慨,却忘了对面是个千年狐狸,活脱脱的一个人精!她先前说她大字不识,什么都不懂,而如今又说出这些,真是……
自打耳光!
“这,这些是我听别人讨论知道的……”慕卿尘一边找话救场,一边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脚下已经做好了一有不对立刻就跑的准备。
谁知对面的人只微微一笑,似是没怀疑什么,极为和煦:“吃吧。”便自顾自地吃起了自己面前的白粥。一碗白水生生被他吃出了仙人风范。
慕卿尘胆战心惊地轻啄了两口白粥,匆匆道了句:“我吃饱了。”便脚底抹油般地乖乖练字去了。
待顾宴吃完白粥,悠然抬眸,便见那人已在案后乖乖坐好练字了,他不自觉地弯唇,眼底泛出了连他都不知道的笑意——
真是有趣,随便一逗便警惕至此了吗?江南慕家,慕卿尘,有趣,真有趣。
慕卿尘静坐安全装作一副认真练字的模样,实则一直在案后观察着顾宴的动作和神色,提起的心脏一直未曾放下,她不信顾宴那狐狸不会对她产生怀疑!
仅一瞬间的功夫,她再抬头时便发现顾宴不见了!
她心下一惊,感觉背后有一股气息向她扑来,将她围住。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触感温凉。
而顾宴的下颌搭在了慕卿尘的肩膀上,轻启薄唇:“这样写是用不了力的,应该这样。”
慕卿尘清晰地感觉到顾宴的鼻息带着温凉的温度,悉数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她瞪大了眸子,浑身瞬间僵硬,脸上的温度也陡然升高,她完全没有心思听顾宴所教的写法,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紧握住她的手和脖子间的温热上。
待顾宴讲解完,慕卿尘感觉她整个人都要蒸腾了,脸上的温度足以蒸熟一个鸡蛋。
顾宴偏头看她,一抹了然在他眼底滑过,他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卿尘,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慕卿尘的思想还未曾归位,自然没有理他。
顾宴伸出手,覆上了慕卿尘的额头,一脸奇怪的表情:“也没染上风寒啊,怎么这么红?”
温凉的触感接触到她的肌肤,才使她猛然醒过神来,一下拍掉他的手,语气愠怒:“顾宴你不会好好教啊!”
顾宴一脸无辜:“原先我师父也是这么教我的啊。”
慕卿尘咬牙,她觉得,她早晚要被他气死:“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知道啊。”顾宴点头,忽视了慕卿尘快要喷火的神情,上下扫了她一遍,不怕死地笑道:“但卿尘你确然算不得是个女人,”还不等慕卿尘炸毛蹦上前挠他,顾宴已经退了两步,换上一副正经的模样,轻咳了两声,悠悠道:“再把你的名字练个一千遍,我们就改练下一个字。”
再练一千遍?!
逗她呢?!
她已经练了一千二百遍好不好?!
这简直是要了卿命的节奏啊!
她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啊!
慕卿尘此时只觉得眼前有无数个星星在乱飞,她真想这么两眼一翻,就昏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待慕卿尘练完一千遍,早便过了午膳时间,她申请补吃午膳被顾宴由“是他自己动作太慢导致了午膳的缺失,算作处罚”驳回了。
人在屋檐下!
她只得饿着肚子,焉焉地看着顾宴给她布置的下一个任务——
顾宴将她的时间安排得极好:上午练习写字,下午读《女戒》练习认字,晚上背诵结束,便可回去了。
虽然慕卿尘表示她自己不识字,但顾宴教起来也算简单,无非是他读一遍她再跟着读一遍,有些地方,顾宴还会为她解释一二,由于早上的原因,慕卿尘不敢放肆,乖乖地跟着顾宴读书,听他讲解。
待他讲解结束,便让慕卿尘自己去钻研背诵。
慕卿尘懒洋洋地斜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水眸半瞌,完全敷衍地默读着《女戒》,阳光穿过薄薄的窗纱,洒在她白瓷般的脸颊上,为她平白添了几分懒散与悠闲。
顾宴捧着一本书,静静地听着慕卿尘的读书声逐渐弱了下去,最终化为平顺的呼吸声。
顾宴放下书,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唇角轻轻向上弯起,眸子里是满满的安静与无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由于昨夜一夜未眠,导致她睡得格外香沉
待慕卿尘渐渐转醒,已然是黄昏时分,她大惊,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依旧在低头看书的顾宴,发现他并无什么异样,便稍稍放了心,立刻拿起书,坐直了身子,装作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顾宴注意到了她这些小动作,不禁莞尔,放下书,笑道:“如今天色近晚,为了宴的名声着想,宴便不留卿尘用晚膳了。明日卿尘再来练习吧。”
慕卿尘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现在考虑到你的名节问题了?那你还让我来干嘛,早些放我走便是了。
虽是心里这般吐槽,但慕卿尘自是没有多留一分的意思,顾宴话刚落,她便立刻放下书,溜似的走了,就当顾宴是狼虎猛兽,随时可能吃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