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结束!攻擂方胜!”
台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个家伙……真是武废?!”
“不像啊。”
“他怎么这么厉害?”
“去年好像才通的脉,才半年这个武度怎么就修炼这么快?”
尘墨冉扫视着人们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暗爽。他看向尘月。尘月朝他笑了笑,并鼓励似的点了点头。
“还有谁来?”一边小厮又吊着嗓子喊道。
语毕,便有一白影蹿上擂台。白影落地,方才看清这是位公子,十五六的样子。那白衣公子朝尘莫染作了一揖,“在下萧霖,萧家五公子。星属,武生五阶。”
尘墨冉回礼道:“见过萧前辈。晚辈尘墨冉,尘家三公子。”
“咣!”小厮又敲响了大锣,“比试开始!”
尘墨冉稍有些心悸。据灵澈给他讲的属的相辅相克,在六角星的图腾中,星属居中,无生无克。
要硬碰硬吗……那我可是必输啊……
尘墨冉咬着下唇思索了小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悄悄运起“风生水起”提升自已的灵识。
这一边萧霖也不急着进攻,只见他悠悠地开口道:“尘公子,不如我们定个额外的胜负奖罚,如何?若是在下输了,在下便甘愿做尘公子的随从,至死不渝主;若尘公子输了,则反之,如何?”
这在人群中再次引起一片哗然。这已经是一个极其苛刻的奖罚,对于输者,这将是极耻辱的事,就两人的灵识来着,尘墨冉是必败无疑。
运“风生水起”时是万不可分心的,所以尘墨冉压根儿就没听见萧霖说的话,只是见萧霖问他“如何?”只得敷衍地点了点头。
萧霖见尘莫冉应下,悄悄勾起了嘴角,“那么,在下清教了。”语毕,萧霖便朝尘莫染冲了过去。
尘墨冉觉得灵识提升得差不多了,大概在武生六阶左右。见萧霖出手了,尘墨冉便收了风生水起,再次唤起那些花叶。
在他临出发前,灵澈曾嘱咐过他,不到生死关头,这种比试中万不可将七属全显出来,否则将有大麻烦。目前,尘墨冉是七属的事呢,仅有灵澈尘父尘母三人知道。
“星光!”萧霖在手中凝出一个光球,苹果般大小。他把光球猛得扔向尘墨冉。尘墨冉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飞花诀二段,“叶障!”尘墨冉放开叶障,挡下那个球。那球在碰到尘墨冉的叶障的,自爆了,发出了刺眼的光。尘墨冉霎时间眼前一白,然后是短暂的失明。
萧霖趁着这个空当,又在手中凝出一个略大一点的光球,又扔向尘墨冉。光球这一次在半路上就爆炸了,放出滚滚浓烟。
尘墨冉找不到目标,觉得大事不妙。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已静下心来,用灵识与散在场上的其他花叶草木感应,寻找萧霖的行踪。
尘月本在台下观战观得正适宜,见萧霖上了台后才微微皱了皱眉。萧家的家法是很严的。这一战,若萧霖输了,对尘家来说也无害处,但萧霖则要来做尘墨冉的侍从,同时在萧家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可能连仆人都比不上;若尘墨冉输了,他去做了萧霖的侍从还好,尘家也不会对他感到什么,但尘墨冉可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干得起侍奉人的活计?搞不好第二天就干了什么事儿惹了萧家人生气。被锁在地牢中饿死或凌迟。尘月暗暗捏了把汗。
尘墨冉不懂这些东西,他只是单纯地想赢,想证明自已。
武废?我早就丢掉了这头衔了!
武废?我早就能赶上同龄人的修炼了!
武废?我堂堂七属之士,何来“废”字之说?
我尘墨冉不是武废!我早晚将屹立于武林之巅!
他暗暗攥紧了拳,心中腾升斗志,用来寻找萧霖的灵识更多更强了。
萧霖在烟雾中的行踪诡异不定,尘墨冉细细辨让,想找出他的位置。
萧霖在烟雾中不仅仅是来回移动,他在移动过程中还不时放出几个光球攻击尘墨冉。但尘墨冉一直开着叶障,叶障把尘墨冉层层包围,密不透风,不给光球丝毫缝隙。
这个萧霖……究竟在干什么?尘墨冉心生疑惑,但无从得知,他只得与萧霖这么死抗着。
俄而烟散。尘月咪起眼睛朝台上望去,却在看清的刹那圆睁双眼——
星煞阵!
擂台上,以尘墨冉为中心,地上用不知名的花汁画了一个十分繁琐而诡异的阵法。
星煞阵是星属之士的独绝,至今可破解者屈者可数。威力巨大,毁掉一座城绰绰有余。
怪不得放烟雾,原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和障眼法!
尘墨冉也注意到了地上的阵法,他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星煞阵的威力,更不知道这是星煞阵。他只是看着这阵法,觉得有些许眼熟。
萧霖落在阵上的一个圆圈里,他从掌心中生成一个格外耀眼的光球。然后,将其融到了地上的花汁中。霎那时,阵法发出了一阵金光,“呵啊!”萧霖大吼一声,在阵法上注入了更多灵识,阵法发出的光也愈发夺目。
“三千不动星落!”萧霖开始念诀,“日月隐晖!星陨而夺命!”
阵法忽然发出了强大的气场,一旁小厮不得不施法打开光屏围住擂台,以保护人群。阵法气场之强大,竟让高级灵徒五阶的小厮——总判官的小厮个顶个都是高手——也觉得有些吃力,光屏上竟产生了几丝裂纹,
尘墨冉也用胳膊护住头抵挡气强,但也不禁退了好几步,他抬眼朝萧霖看去,发现萧霖的嘴角竟出渗出一股鲜血。
星煞阵威力巨大,自然也会给施阵者造成不小的反噬。
“萧前辈!”尘墨冉一边抵挡着气场一边朝他喊到,“何毕要两败俱伤?不过切磋罢了!”
“你不会明白的!”萧霖朝尘墨冉回喊道,不顾嘴角的鲜血,“我一定要赢!我不会放水的!”
尘墨冉一听这话,就明白无法和萧霖讲和什么的了。于是他开始尝试反攻,趁着萧霖的阵法还未完成时。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擒贼先擒王”。他一边开着叶障抵挡气场,一边运起飞花诀,“花叶成刀!”他先用第一段飞花诀去攻击萧霖。却不料,叶刀都在空中落下,根本无法近身于萧霖。啧,星煞气场太强了……
“一星落!朱雀降世!”萧霖喊出一句口诀,只见阵法四角上的图中,有一个图升起红色的光芒,同时有一朱雀图腾现于其中。
接着,一只红色的半透明朱雀影象自那图腾上凝成。那只朱雀长啸一声,转了个圈,然后经直扑向尘墨冉。
“藤墙!”尘墨冉见不妙,慌忙开了一个更为坚固的防御,瞬间,地上长出了数十条藤蔓,条条犹如盆般粗细,纵横交织地形成一墙坚实的墙,立在尘墨冉面前。“叶障!”尘墨冉惟恐不妥,又给自已加了层防护。
叶障刚刚打开,尘墨冉手还没放下,那只朱雀已冲到了藤墙前,出乎意料的是,那只朱雀竟硬生生“透”过了藤墙。墙与鸟毫发无损!尘墨冉还没作出什么反应,朱雀便“唰”得一下穿过了两层叶障,穿过了尘冉的身体。
尘墨冉满脸惊恐的神色。
朱雀穿过的地方,忽而如腾起了如火焰焚烧一般的灼热炽痛。特别是内脏,极其疼痛,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开、扯裂。一股腥味涌上喉头。“咳!”尘莫来咳出了一滩暗红的鲜血。
台下的尘月此时脸上已是阴云密布。他特别想上去把尘墨冉救下来,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姓萧的家伙,但这个比武大会的规定不是白定的。若是现在上去了,被取消资格不说,单是被冠上“扰乱秩序”的名声入狱三个月,就足矣名声扫地了。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在台下默默担心着自家弟弟。
尘墨冉吐过血后,藤墙和叶障皆因灵识不足而破碎——不是风生水起的时限到了,而是尘墨冉受的伤略重了些。他腿脚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稍作喘息调整后,尘墨冉抹掉嘴唇上残留的血迹,悄悄地再次运起风生水起。
“二星落!玄武横行!”萧霖见尘墨冉吐血,嘴角不由得轻轻一勾,连喊诀都显得中气十足,全然不顾嘴角愈渗愈多的血。法阵四角上的图中,与朱雀挨着的一个圆圈升起墨绿色的光,同时有一玄武图腾现于其中。
接着,一只墨绿色的玄武影像以与朱雀相同的方式凝成。那玄武凝成后,直冲着尘墨冉撞去,速度竟比朱雀还快,但不远处的尘墨冉竟无动于衷,只是保持着单手撑地的姿势,微闭着双眸。台下的尘月真是感觉是他在台上而不是他弟弟在台上。尘墨冉甚至连叶障也没开。
在玄武接近尘墨冉时,尘墨染这才忽而圆睁双眸,猛然跃起,跃过直冲过来的玄武。
出乎意料,那光影化作的玄武猛然掉头,直冲向空中的尘墨冉,尘墨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慌忙用土系灵识把自已拉向地面,再次躲过一次攻击。
尘墨冉刚站定,玄武已便已经掉转了方向,且冲到了他的面前。这次尘墨冉没有这么好运,没能躲过去。而且是迎面正受玄武影的攻击。
朱雀的攻击本就让尘墨冉吃不消了,再加上玄武的这一猛击,尘墨冉觉得自已似乎看到桥了。
尘墨冉又吐出一大滩血。这次的血,是鲜红的。他单膝跪在地上,死撑着沉重的身体不让它倒下。
内脏好疼……顾不上了,运风生水起要紧,没法分出多余的灵识用木系的“再生”了……
尘墨冉想着,继续运起风生水起,他不太担心萧霖会放弃这个阵法而偷袭他,因为他看见萧霖也咳出了不少的血。
萧前辈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啊……
萧霖此刻状况比尘墨冉好不到哪里去,星煞阵级别略高,他这个阶段运星煞阵还很勉强。他觉得自已的腹内五脏翻江倒海,四肢各处的经脉无比疼痛,尤其是手腕处的经脉,竟腾起了熊熊的灼烧感,如要断裂一般。但他不愿放弃星煞阵。即使他愿意放弃,他也没有多余的灵识再和尘墨冉抗下去了。
已经到玄武了,后面又剩两个,难道这还撑不下来了?萧霖想着,又运起灵识,强忍下灼烧的疼痛,喊出第三诀:“三星落!白虎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