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悠扬动听的放学铃声在走廊上回荡,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校园。夕阳缓缓下沉,把尘莫染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尘莫染正走在回家路上,忽然听见了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嘿,这位少年请留步。”
尘莫染停住脚,回头,发现一位坐在路边摆摊的黑袍人正示意他过去。他走过去,蹲在黑袍人的摊前。
“少年我看你印堂发黑,定是近斯将有血光之灾啊”黑袍人说:“要来点什么东西辟邪吗?”
尘莫染不语,起身就要走。
“哎哎等等等等!”黑袍人急忙拽住尘莫染的衣角,“我说的都是真话!千真万确!你要不信,会后悔的!”
尘莫染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要是不买点他的什么东西,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他随便指了一下摊上的某处地方,“把那个给我吧。”
“好眼光啊少年!这玉佩真是与你有缘啊!”黑袍人兴奋地说,“只要十块钱!十块钱就能买到这块货真价实的玉佩,外加与它配套的织有八卦图案的锦囊!”
尘莫染从裤兜里掏出十块钱来,递给黑袍人。这种时候,要是黑袍人卖给他一件公主裙,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
黑袍人接过十块钱,把玉佩和一个织有八卦图案的锦囊递给尘莫染,说:“锦囊在困惑之时方可打开,玉佩必须要随身带着,切记,切记!”
尘莫染接过这两样东西,然后随手丢进了书包,便匆匆走开了。
第二天放学,尘莫染和他的发小——陈风——一起回家,陈风一直在低头打游戏。
尘莫染无奈地说:“眼睛哦……”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对我来说打通关才是首要任务。”陈风毫不介意自己鼻梁上那四百多度的眼镜。
“这都快期中考试了……”
“哎哟喂反正就快通关了,再说了又不是明天就期中考试,先打通关咯。啊啊卧槽!又TMD挂了!”
“……”尘莫染满脸的‘你够了’。
两人不知道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陈风只顾打游戏,埋头向前走,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一辆正冲向他的小汽车。
尘莫染本以为车主至少会按个喇叭减个速什么的。但那辆汽车没有丝毫作为,依旧高速冲向陈风。尘莫染一看不对劲,顾不上太多,跑向陈风,双眼紧闭,抱住他,就势倒向路边,感到后脑勺传来的剧痛后,他便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尘莫染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那梨花带雨的脸。这位中年妇女一见尘莫染醒了,就一下子把他搂在怀里,哭着说:“呜呜呜……染儿……染儿你……你终于……终于醒了……呜呜呜……”
尘莫染想把这女人推开,因为他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女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居然自己抬起来,身体前倾,抱住那个女人,轻轻拍了拍那女人的背部。然后他感觉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用不是自己的声音,安慰的语气说:“娘亲莫哭,染儿这不是无恙吗?”
“我勒个去!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是我妈?!”尘莫染的内心咆哮着,“老天啊,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体不受思想的控制啊!连声音都不是自己的!”
这位“娘亲”松开尘莫染,用宽大的衣袖拭了拭泪。
古装?拍电视的?尘莫染的内心闪过一丝疑惑,他想看看房间内饰,无奈自己坐在床上动不了,床又被不透明的白色帐子围了起来,根本看不到外界。
“娘亲”开口道:“染儿下床来走走,看看是否仍有不适之处?”
尘莫染的胳膊撩开帐子,他看见了一张较矮的木桌子,然后是一长扇木格花雕的屏风。古色古香,倒真有拍古装剧的感觉。我——去,什么情况!
他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刚站起来,还没来得急看看房间的其他装饰,又双眼一黑,向前倒去;貌似磕在了什么硬东西上,感觉到前额传来的剧痛后,便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尘莫染才再次苏醒。他坐起来,扶着前额说:“嘶……好疼……哎,我能动了?!”
他把手握成拳又张开,前后活动着手腕,又转了转脖颈,享受着能自由活动的喜悦。
他撩开帐子,环顾了一下他所在的房间:屏风,矮桌子,估计刚才就是磕在了矮桌的边缘上;右侧是靠墙的一巨大的木质书柜,柜上全放着书;书柜前方是一张高桌子,应当是书桌吧;左侧是墙,墙边又一个台子,台子上有面立着的铜镜和一些瓶瓶罐罐。整个房间虽然简单,但干净整洁。
他下床活动,突然发现自己穿着的不是自己原本的校服,而是一套复古素衣。他想起刚刚的猜测,朝周围仔细瞧了瞧,并没有发现摄像头、电线一类的现代化摄影设备。明显不是拍电视。
不会是穿越吧……不!一定是梦!
尘莫染摇摇头,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用手摸摸头,发现自己的头发不是之前的短发,而是长发!他站起来,匆匆走到铜镜前。丹凤眼,柳叶眉,鼻子小巧微翘……镜中的人面目清秀,化化妆都不用去变性就能去参加女生选美大赛了。但这不是尘莫染自己的脸啊!
尘莫染退了几步跌坐回床上,满额的冷汗,满腹的疑惑。
突然,一个小姑娘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团子头,襦裙……和尘莫染在电视上见过的宫廷王府里的丫鬟甚是相似。那小丫鬟看见尘莫染坐在床沿,便抬起头来,却不料恰巧对上了尘莫染的视线。两人怔了几秒后,倒是小丫鬟脸色微微变红,转身跑出去。不一会儿便听见她的喊声:“二公子!二公子!三公子醒了!三公子醒了!”
这丫头……尘莫染满脸黑线。
尘莫染站起来,走到窗边想透透气,平静一下情绪,整理一下思路。刚才那位小丫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三公子。”
尘莫染吓了跳,“啊啊?什么?”
那小丫鬟垂着眼睛低着头,说:“三公子,请让奴婢为您洗浴更衣,二公子正在东厢房等您。”
尘莫染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疑惑地说:“三公子?是叫我吗?”
小丫鬟像是遭到了一个惊天霹雳似的浑身一抖,然后颤着声音说:“嗯,请让奴婢为您更衣。”
尘莫染看了看小丫鬟吓成这样,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再说了自己还不会穿古装呢。
半个时辰后,尘莫染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换个衣服也要这么麻烦!尘莫染跟在小丫鬟后面,一脸不悦地想。他们过了一个小湖,穿过长廊,路过一间略显沧桑的房子后,两人停在了另一间厢房前。一个灰衣男子正站在这华丽的房屋门口。小丫鬟埋着头快步走到这个灰衣男子旁边,悄声对他说了些什么。灰衣男子顿时眉头紧锁。他快步走到尘莫染面前,对他说:“染儿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发生了什么?染儿是在叫我吗?”尘莫染被问得云里雾里的。
“染儿可莫开玩笑啊。”灰衣男子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我没有开玩笑。”尘莫染摇摇头,“还有你是谁?”
灰衣男子盯着尘莫染看了一会儿,看得他头皮发麻。然后灰衣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搂着尘莫染的肩膀朝屋里走,“先进屋,我慢慢于你道来。”
尘莫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厢房。
灰衣男子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坐在一把棕红色的木椅上,又示意尘莫染坐在与他隔了一张桌子的另一把棕红色木椅上,尘莫染乖乖坐下了。
“你……还记得多少?零星也好。”灰衣男子开口问道。
尘莫染摇摇头。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灰衣男子叹了口气,说:“你名为尘墨冉,”灰衣男子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蘸旁边研好的墨,在桌上散乱的一堆白纸上随意写了“尘墨冉”三字给尘莫染看,“尘家三公子,刚过了十二岁诞辰。”
“十……十二岁?”
灰衣男子点了点头。
赤裸裸的穿越啊!我明明十五岁啊!
“那……你是谁?”尘莫染问。
“尘家二公子,尘月。”灰衣男子说。
“大……大哥呢?”
“大哥他……”尘月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英年早逝。”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应是娘到了。”尘月的神情有些紧张,“你随我去见娘。你见了娘,应当呼其娘亲,礼行我会示范的。且莫让娘担心。切记!”尘月低声嘱咐尘莫染,然后起身去迎接尘母,尘莫染跟在尘月身后。
“娘。”尘月开门后,笑着给尘母作了个揖。
“月儿免礼。”尘母也笑着抬了抬手。然后她走向尘莫染。
尘莫染依葫芦画瓢也给尘母作了个揖,“娘亲”
两字刚出口,尘莫染就咬了舌头。妈,对不起啦……
“冉儿也真是,不好好卧床养伤出来乱跑。免礼”尘母也抬了抬手,略带责怪但又有点喜悦地说,“冉儿感觉可好?”
“好多了,劳烦娘亲费心了。”尘莫染笑了笑,但内心却如乱麻一般。
“但也不是痊愈啊。”尘月笑着说。
“既是如此,月儿送冉儿回房吧,”尘母转头对尘月说,又看着尘莫染,笑着说出后半句:“让冉儿好好休息。”
挺好的阿姨,尘莫染想。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