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灵巧地跳到桌子上,宁静的寝室里不时传来笔尖与纸的摩擦声,仿佛在张显着时间的匆忙一如此时大四的生活,忙碌,匆匆。
“叶辰,今天晚上有联谊会。”陆琛推门而入,书桌前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来,白衬衣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纯洁,也是某个人深埋于心底的净土。
“嗯。”叶辰淡淡地应声,又低下头去,却再也没了心思去推导桌子上的公式。
“你就那么确定你能找到她吗?”陆琛斜靠在床边,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叶辰喜欢去热闹的地方,这是每个他身边地人都知道的事,可原因只有两个人知道。某人知道他害怕孤独,所以喜欢去欣赏笑容,欣赏繁华;陆琛知道他一直觉得在人多的地方找到某人的概率会大一些。虽然陆琛从来没见过真实的叶辰心中的某人。
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记着他,就好像所有有关他的的回忆都刻在了你的脑骨上,除非你死,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她。姜芷晗之于叶辰,就是这种存在。
没人知道叶辰见到姜芷晗之后的感受,他总是低着头,把所有的情绪都隐匿在心里。然后任它们在身体里翻滚,流窜,最后喷泻而出。
她坐在钢琴旁,手指灵活地跳动。
叶辰一直在等她,可他从没想过,就这么突兀的,他们再次相遇。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若生命直到这里从此没有我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她的声音透着空荡荡的哀伤,让他心疼。
他走上台,用力地攥着姜芷晗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大厅。然后就一直走,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却是姜芷晗挣脱了他的手掌,等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她笑着对他说:“叶辰,好久不见。”一如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笑着对他说:“叶辰,我出去走走。”然后这一走,便是六年。
叶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芷晗眼眸深处划过一丝悲伤,继而又很快归于平淡。却再也不知如何开口。
后来,她告诉他:“叶辰,你要好好的,”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如利刃一般的划过叶辰的心房。“你——”“芷晗。”叶辰抬头刚打算说话时却又被打断了。那句“你可不可以别走了”被叶辰又塞回了肚子里。欧阳澈从远处走来,极其自然地牵起了芷晗的手“我们该走了。”
那个时候,叶辰真的是希望自己眼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可结果是他不但看见了,他还看见那个向他们走来的男人一身的名牌西服,把浑身是地摊货的他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叶辰在那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就像你小时候第一次被火炉烫了之后,又有人硬要抓着你的手让你去碰第二次。
他一直以为只要找到她,他们就能够在一起了,可他从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当年许他承诺的那个女孩身边已经站了别人。
可是,他还是听见自己说:“姜芷晗,那个国家之所以没有灭亡,是因为骑士还没走。”细微的没有任何底气的声音叶辰不知道姜芷晗有没有听见。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姜芷晗,你知道吗?你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孩。我希望不管以后怎样,至少你回头时,第一眼看到的永远会是我。虽然,你的每一次离去,我都会很害怕。
姜芷晗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失败了,她希望,叶辰,你要好好的。
她想起了高中,校园门口那个明明没有艺术细胞却硬要给她讲故事的少年。他说:“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古老的王国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遭到了巫婆的陷害,是王子拯救了她,公主对王子一见钟情,她向王子表白王子答应了,但遭到了国王和王后的坚决反对。公主拉着王子私奔了,可公主没有想到,一直以来,王子宠着她,惯着她,都是因为她和王子的心上人长得十分相像。最后王子的心上人回来了,公主伤心欲绝。却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国家。后来,国王重病,生命垂危,王后怒急攻心,自此卧床不起。那时很多国家都对公主的王国虎视眈眈,可最后,那个国家却一直都没有灭亡,反而变得越来越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时,他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她故意逗他:“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病了吧?还有,叶辰,你不觉得你讲的这个故事太扯了吗?”他满脸通红,硬憋着冲她开口:“我没发烧,你先回答我,到底知不知道?”
她伸手抓了抓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试探着问道:“莫非是那个国家有超能力?”“不对,,反正是有答案的,你自己想吧。”他背着书包一路落荒而逃,留下姜芷晗一人在原地发愣。
时光越长,回忆越远,当年清晰的容颜已渐渐模糊,可带来的却是无尽的感伤。就像有些人,越是失去就越发显得珍贵。
他说骑士还没走,只一句话,她就已经猜到了答案。骑士还没走,他为公主支撑起了整个国家。他不断地把那个国家发展壮大,他为她守候着她的故土,等着有一天,她会回来。他当初是在向她表白,可聪明如她,怎么就没猜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