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别的了，说点正事。”白水看了一眼帐篷上的小别针，“夜里准备越狱，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走？”
“我愿意走。”高级强举起手。
“这里没那么糟糕吧？他们还给我们这么多钱，走了多可惜？”李昌杰说。
“你不愿意走，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别废话。”白水说，“走的请举手。”
“我也要走。”刘洁说。
“你呢，张小梅，你走不走？”白水问。
“我不想走，我妈生病，没有医药费，我想在这里挣些钱给我妈看病。”张小梅说。
“挣钱？再呆下去命都没有了，挣钱地方多了，你听我的没错。”白水说。
“好吧，那我走。”张小梅举起手。
“你呢？武军？你不走？”白水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帐篷外，“我也走。”
“我们这里一共21人，现在举手走的有十一人。”白水说。
“我也走，美女都走了，我呆着也没意思。”李昌杰举起手。
“那就十二人，夜里行动。”白水说。“疯子拐，你走不走？”
疯子拐在床铺上翻了个身，似乎睡着了。
“好吧，算上疯子拐，一共十三人，大家休息吧。”白水说。
洞里的灯光越来越暗，大家都躺在床铺上，想着各自的心事，帐篷最顶端的小别针发着幽蓝的光，一闪一闪，闪动频率比几个小时前快很多。
帐篷外传来卡车行驶和拖车的声。
“现在几点？”我问。
“应该在十点左右。”白水说着指着头上的小别针。“能不能找个东西，把这玩意盖上。”
“等要出去的时候，用鞋子盖上，我觉得没这么容易出去，万一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我说。
“放心，第一天他们不会想到有人要跑，只要不发出响声即可，准备出发吧？”白水说。
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我说。
一道光照进来，有人拿着手电筒朝里面照着，过了一会，脚步声远去。
“是马超，他来查夜的。”白水说。“我在数一千个数后，喊大家出发。”
“疯子拐就别喊了。”我说。
“好的，我明白。”
白水查完了数后，他踩在我的肩膀上，用鞋子把小别针盖上，然后喊大家起床。
“你们谁也不许发出声音来，我和武军先去门口探探风声，你们守在门口，听我的命令再走。”白水说。
我跟在白水后出了帐篷，发现一辆卡车停在附近。
我看到白水身上闪闪发光。
“白水，你快进来。”我说道。
白水回过头看着我愣住了，“妈的，完了，这身衣服是荧光棒做的。”
“是的，我们这白色工作服是会发光的，这么多人一出来，很快被发现的。”我说。
“这果然是高科技公司，连衣服都是高科技。”李昌杰说。
白水回到帐篷里，“那怎么办？”
“穿着裤衩走？”老宋说。
“只能这样了。“高级强说。
“我们怎么办？”刘洁问。
“想走就脱衣服。”白水说，“命比什么都重要，再说天黑，也看不清楚你身子。”
“那，那，好吧，我，我脱。”刘洁说。
“大家赶紧脱衣服，脱完以后，上这辆卡车。”白水说。“记住了，上了卡车后，全都要蹲下来。”
上卡车还挺顺利，没多久卡车就开了。
卡车很快就开出了洞口。
月亮又圆又大，高高地挂在天空上，峡谷里竖立着一个高高的大铁块，几十个，沿着峡谷的走向排开。
“疯子拐也在车上了。”老宋说。
疯子拐蹲在车厢角落里，不停地左右晃着头，好像头被上了发条似的。
“别理睬他。”我说。
“哎，这车子怎么开的？下坡了，不好。”高级强说。
车子朝下冲去，已经完全失控了。
“完了，这司机是不是睡着了？”白水拼命拍着车厢。
车子冲了几百米后，终于停了下来。
峡谷里一片死寂，几十个硕大的长方形铁块，像巨大的墓碑，指向天空。
疯子拐依旧晃悠着脑袋，嘴里咕噜着什么。
“吓死我了。”刘洁一只手捂着胸口，“我以为车要翻了呢。”
“我去看看司机。”白水说着跳下车。
“不知道我们被发现了吗？”高级强说。
“应该没被发现，你看洞口还黑黑的。”老宋说。
忽听车门边发出一身惨叫，我伸出头看去，是白水摔落在地上。
“怎么了？”我问。
“有鬼！有鬼！”白水连滚带爬远离卡车。
“哪里有鬼？”老宋说。
“是那里。”白水手指着车门。
我们陆续跳下了车。
“我们这么多人，就是有鬼，也不怕？”高级强说。
“鬼是什么样子的？我挺好奇的。”老宋说。
“那就打开车门看看吧。”我说。
老宋打开车门，探着头朝里面看，“鬼在哪了？什么也没有？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吓唬我们？”
“什么也没有？司机呢？”我问。
“就是啊，司机呢？这车没司机怎么开的？”高级强说。
“这好像不是问题。”李昌杰说，“你们没看到那些拖车吗，都是自动跑的，这是高科技公司。没错。”
“白水，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我问。
“一个骷髅头，就在驾驶室里坐着，真的，我绝不骗你们。”白水说。
“这哪有骷髅头？”老宋说，“是你的幻觉吧？”
“车底下，车底下有腿。”白水叫到，“在那边车门了。”
绕到车的另一侧去看，一个骷髅人靠在车门边上，只是这骷髅很特别，头和上半身是骷髅，而下半身是血肉之躯，骨头和肉体接壤的边缘还冒着热气。
有人看到后，剧烈的呕吐起来。
“刘洁，你们两个女孩不要过来。”我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我说，“这司机怎么成骷髅了？好像这上半身瞬间被剥掉了血肉。”
“哎，你们看这车轱辘，都锈成这样了，前面这轮子根本没有轮胎。”老宋说。
“没轮胎怎么开过来的？我进驾驶室看看。”高级强说。
“我靠，这车绝对是上个世纪的，应该是八十年代的解放牌汽车，没错。”老宋说，“我估计这车连油都没有。”
“不用估计了，这车的油箱烂掉一半了。”李昌杰说。
“你们看，方向盘可以拽下来。”高级强拿着方向盘跳下车。
“我们真遇到鬼了。”李昌杰说。“这疯子拐怎么老晃悠着脑袋？”
“他肯定是哪个零件坏掉了。“我说。
“我们是十三个人吧？”白水说。
“对啊，算上疯子拐是十三个人，怎么了？”我问。
“我查了三遍，我们现在是十二个人，十二个人啊。”白水说。
“是不是有人没上车？”我说。
“会不会，这个骷髅就是我们的人？这骷髅下半身也穿着裤衩。”老宋说。
“如果是的，那就太可怕了。”我说。
“为什么要竖立这么多的大铁块？像墓碑一样。”老宋说。
“或许，这墓碑是为我们竖立的。”白水说。
“你想得美，你的坟头，能有块石头压着就不错了。”高级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