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梧桐树下倚着一人,身着浅绿衣衫,身躯纤细,袅袅然,婷婷然,飘飘然,仿佛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走。
走近一看,我惊的全身一震,眯起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是那般的皎容端丽,只是眉间布满淡淡的忧愁和疲惫。
“是她。”我嘀咕一句。
“雅儿,你有故人来访,我晚些再来找你。”纪昀步子飞快,我想拦也是不及。
从头到尾,她不是我的朋友,更不会是我的知己,只是,纪昀不知。
“福晋一向可好?”我笑不出来,也不想掩饰我的不快。
“沈姑娘……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她倒是笑的安详,我吃不准她的来意,本着待客之道,欠身请她进门。
挥退了送茶的听莲,我缓缓掩上房门,双手抱胸靠在门背上,道:“若是福晋来此仅是同卓雅饮茶,我很欢迎。”
她是听不懂我话中的冷漠还是故意装作不知,无论是哪种都很可恨。“沈姑娘,我想和你说说爷的事。”
我沉下脸,猛地拉开门,“我以为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又何必再苦苦相逼。我想我们之间没有再谈的必要,你走吧。”我很少发火,这一次是真的火冒三丈。她再不走,我定会恶言相向。
“沈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她轻轻的合上门,再轻轻的挽住我的胳膊,拉我坐下。我觉得情势有些不受我的控制,她竟然反客为主的掌握了主动权。
我冷冷道:“是不是误会已然不重要,请你不要再纠缠下去。我现在远离京城,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冷哼一声,做人妻子做到她这个份上,也实在太悲哀。
“不不不,我不是来阻止你和爷来往,也为从前对你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道歉。”她的睫毛微颤,声音压的很低,口气拘谨,但是透着不甘心。
我愣住了,这话真是从倨傲的纳兰馨语口中说出的吗?我想不通她为何来了个大转变,这……不是她的作风。
我尚沉浸在震惊中,她握了我的手道:“沈姑娘,你随我回京去看看爷好吗?”
我抽回手,瞟了她一眼,觉得她今日举止十分怪异,笑容凝结,“福晋真会说笑。”
她摇头,“我不是在说笑,我是真心实意的来给姑娘赔罪,我知道沈姑娘宽宏大量定然不会将前事放在心上的。”她小心翼翼的赔笑,我更觉古怪。
我和傅恒之间的问题根本不在于她,所以,别说她根本没错,即便是做过什么,我也绝对怪不到她的头上。她将责任都拉上身,我只能说她是高估了自己。
“福晋言重了,”我笑的云淡风清,也想将从前的一切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