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点头,纪昀斜了我一眼,刘墉指着那个“矮”字续道:“这个字读‘射’,从委从矢,委就是放,矢便是箭,放箭即是射,所以此为‘射’字。”我被他说的头晕晕的,还在思量间,他又在桌上写下一个“射”字,“这才读‘矮’,从身从寸,身量只有一寸高,那不是矮是什么?”
真是歪理十八条,我轻笑,再看吴惠叔几乎笑趴在了桌上。纪昀面不改色,拍手叫绝。
吴惠叔笑够了抬头问道:“纪大才子,你服是不服?”
纪昀拉开了笑脸,“纪昀自是心服口服。”他话锋一转,“崇如兄这番话精辟至极,令纪昀茅塞顿开,倒也有一字想请教兄台。”
刘墉张了张嘴,“什么字?”
我知纪昀反应极快,但能在顷刻之间便能反守为攻,心存疑惑。
纪昀学着刘墉的样子,蘸水写了个“出”字,挑眉笑道:“崇如兄请看。”
刘墉眉头微皱,屏息凝神看了好一会方道:“是出入的‘出’字。”
“非也非也,”纪昀又学着刘墉的口气,摇头道:“原来崇如兄的学问也不过如此啊。”
我忍俊不禁,以牙还牙,正是纪昀的风格。
刘墉和吴惠叔异口同声的说道:“晓岚兄请指教。”
纪昀笑了出来,掩不住的洋洋得意,“这个字其实有两种读法,一为轻重的‘重’,另一是重叠的‘重’。”随即他信手写下一个“重”字,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才是出入的‘出’字。
我完全被他弄糊涂了,刘墉和吴惠叔也直挠头皮,急着问他缘由。纪昀先是笑而不答,在我们连连催促之下,卖足了关子也挣足了面子后指着“出”字:“出,是两座山,山上还有山,两山相叠,就是重叠的‘重’字。”我默默点头,发现刘墉和吴惠叔也在情不自禁的点头。我强忍着笑意,听纪昀继续往下说。他笑吟吟道:“一座山有千金重,山上加上,岂不是更重了。所以此字又可读轻重的‘重’字。”再指“重”字,“拆开即为千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出门才可致千里,所以,读作‘出’。”
吴惠叔同刘墉抱住肚子狂笑不止,我与纪昀相视一笑,心中自是甜滋滋的,纪昀风趣幽默,他对我的好点点滴滴都在心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纵使我对感情仍是犹疑不决,也早就为他深深感动。
刘墉笑的接不上气,我好意端水给他,他喝了两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嘴一张茶水尽数喷出。“晓岚兄,我算是服了你。”
纪昀但笑不语。
稍事休息,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争辩。这次又拿古诗开刀,纪昀说唐诗宋词中常有不妥处,而吴惠叔不同意他的意见,反唇相讥道:“杜牧的《清明》,传唱至今,不知纪兄能否指出其弊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