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回宫的第二天,所有的一切又要恢复到像以前一样,我起了个大早,全当这一切是个新的开始吧。
我才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胤禛站在外面,心里不由得一惊,天才微亮,他怎么就来了?
“怎么?看见我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他笑着把我拉进院子里。
“不是啦。我只是……”我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什么?”他轻笑了声道:“一大早的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你今儿也是回宫的第二天,就赶来先看看你。”
我一阵感动,上前抱住他道:“我又不是第一天做宫女,要你担心做什么?”
他也伸出双臂环住我道:“可你就是会让人不放心,我怕你又像三年前,一声不响就走了。”
“不会,”我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我不会再一声不响的就走,只要可以,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这可是你说的!”他放开我看着我道:“你若以后还不告而别怎么办?”
我想了想到:“那就罚我……罚我一辈子找不到归宿,好不好?”
他笑着点点头道:“好,就罚你找不到归宿!反正你离开了我,不就是离开了你的归宿?”
“去你的!”我挣开他跳离几步道:“喜欢我的人排队排到长城了,我还不一定选你呢!”
他摇了摇头道:“那我可要把你看紧了,万一哪天你又离开我,就被别人抢了。”
明知两个人都是说的玩笑话,却还当真似的你来我往了半天。
看看天色渐亮,胤禛拍了拍我的头道:“快去额娘那儿吧,我也该去早朝了,嗯?”
我点点头,看着他离开,心里泛起丝丝甜蜜。即使不能嫁给他那又何妨?只要能这样,日日看着他,时时想着他,我便满足。
又一次回到德妃身边端茶递水,第一次觉得干活也是件快活的事儿!
“额娘!”
我正在给德妃捶腿,一个少年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我抬头看,竟是十四!他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小大人了!当年才和我一般高,这会儿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性格倒还是没变,那么咋呼,像个孩子。
“小……小玉?”他不相信地看着我,回宫的事除了昨日永和宫里的几个人还没人知道。
我笑着走到他跟前,笑着道:“是,奴婢蓝玉给十四阿哥请安。”
“真的是你?”他欣喜地抓住我的手臂,“都三年了,你终于守完孝肯回来了吗?”
还好没枉然地怪他,胤禩他们的事,看来的确与他无关。
“看看,瞧见小玉,连我这额娘都忘了。”德妃这么说着,脸上却无半点怒色。
“额娘!”十四蹭到她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儿子才不会忘记您呢!您啊,永远在儿子这儿搁着呢!”他说着朝自己的胸口指了指。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和德妃亲近的样子,我就会想起胤禛,从小到大,他和自己的额娘应该从来没有这么亲热过吧。
“你这孩子!”德妃开心地笑着,“你看你,长大了还黏着额娘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啊,这么些年不见小玉,一定有很多话要和她说吧?去吧去吧,我这儿不缺人。”
“那我就去啦!”他倒不客气,腾的蹿到我面前,“走吧,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么些年你怎么过的!”
我看了一眼德妃,见她微笑着点点头,便福了福身,就随十四出去了。
我们去到一个围廊坐下,十四便开始皱着眉打量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喂,你说你三年过去了怎么还没老呢?还是……你本来长得就很老气,所以看不出!”他说着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听前半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喜滋滋的,听到后半句,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喂喂喂,没规矩!我记得当年可是有人自己要求喊我姐姐的!”
“好好好,小玉姐姐!”他出奇的听话。
我却觉得他有诈,忙说道:“哎哎哎,你还是别喊了,我听着心里都发寒……啧啧,看来这三年你就光长身体了啊!”
还以为他一时不会会过意来,哪知三年不见,也变聪明了,笑着道:“我可不是光长身体啊,这脑子也长着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
好他个十四啊,竟敢拿我的话来开刷我了。我撇撇嘴道:“成!那你这么聪明别和我说话啊!”
他笑了起来,“好啦!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小孩子啊?”
“怎么?你知道你以前是个小孩子啦?”我特意加重了“小孩子”那三个字。
“你啊!”他点点我的脑袋道:“算了,你这样我反倒高兴,说明三年的时间也没让咱俩生分,说正经的,这三年你去哪儿了?”
他这么一本正经得和我说话,我还真不习惯,这小子,以前只有我点他脑袋的份,现在倒成他来点我了。我想着不禁笑了起来,“还能去哪儿啊,当然是乖乖在家丁忧。”这件事既然胤禩瞒着他,我也不必要说出来了。
“什么在家?”他无奈地摇摇头,“你真当我小孩子呢?这三年,我找过你好些次,你要在家,我能找不到你?”
“你也找过我?”我有些发怔,离开了,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挂念着我。
“也?还有别人找你?”没想到三年不见,他的敏锐度倒增加了不少,也对,到底是将来康熙指定的抚远大将军。
“哦,”我挠了挠头,“没有啊,没别人找过我,我……那么说着顺口嘛!”
“是吗?”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笑道:“算了,就算不是,你也不会告诉我,这点,小时候我就领教过了。那么,你告诉我,这三年你在哪儿?”
“嗯……就四处打尖儿呗!这家客栈住到那一家咯!”想来想去,还是随便撒了句谎,要不,我要怎么解释八贝勒府的事?
“你……”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你怎么说就怎么着吧,骗小孩子嘛,对不对?”
“我……”我垂下了头,自己也知道刚刚那个谎言真是糟透了。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忽然说道:“对了!差点儿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什么事?”我问道。
他笑着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还没等我答应,他已经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这个骨灵精怪的孩子,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只等了一会儿,便见他捧着个小布包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