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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往事

对于最终的结果,除了林震面色发沉外,其余几人皆露出满意之色,林洪适时将话题一转,着手商议为林度淬体一事。

“说到天罗淬体,就不得不提及我们林家的过去。”提及过去这个字眼,林洪唏嘘了一口气,仿佛在回忆很古老的往事,林河等人脸上也同时一黯。

林家的过去?

林度微怔。林家庄所有的子弟满七岁之后,都要在族学中开蒙,大家对于外界的认识几乎都来自于族学。在印象中,族学里几位老人似乎从来没有提及过家族的过去。

“度儿,不知你对咱们玄黄世界了解多少?”见林度发蒙的模样,几人皆是一脸尴尬,为了避免麻烦,长老会特地交待族学对林家过去一字不提。

“了解一点,玄黄世界广阔无边,有东南西北中五域,我们蜀国隶属于玄冰帝国,而玄冰帝国是南域诸强之一。玄黄世界上统一修炼通天诀,天资聪颖者能进入到书院修炼。在我们蜀国境内,书院众多,四方书院和洪洞书院乃是其中翘楚,其中的天才连蜀国贵族都要礼让三分。”

林度自然不止知道这么多,经过天池圣女的点拨,他对凡灵界也略有了解,但此刻说出来却是解释不清。

“不错,书阁没有白去。”林洪点了点头,“但你只说到了很少的一部分。实际上,我们玄黄世界只是众多中千世界之一。”

林度愕然。原本他以为知道这世界有凡灵之别的人极少,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对,就是中千世界。”林洪不疑有他,微微一笑道:“玄黄世界,疆域极为辽阔,五域之外,便是茫茫星海,普通人穷极一生也难以知晓全貌,但这世界再大,毕竟还是有尽头的,上古大能以蠡测海,窥见方圆,足迹到达大陆的尽头,这就是中千世界。”

“与中千世界相对应,有小千世界和大千世界。大家族中常见的纳戒,其中可以存储物品,却不能算是小千世界。小千世界自成一方,有种种妙用,可遇不可求。大千世界则是唯一,是宇宙中的一个点,是传说中的灵界。唯有修炼到武道之巅,才能破开世界,白日飞升。”

林洪叹了口气,道。

“白日飞升?”舔了舔嘴唇,林度忍不住出声道,作为一个修士,哪个不渴望站在巅峰?

“能白日飞升的都是千年才出一个的天才,离我们都太过遥远,又何必提他。”这时林震出言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峻。

“之所以提及,也是因为……”林洪苦笑了一声,道:“传说中我们林家的一位远祖在数千年前飞升到了灵界。”

“这……”林度顿时张口结舌。飞升灵界,那是何等存在?

“不过是个传说,都是爱慕虚荣的人牵强附会罢了,要是真有远祖白日飞升,我林家何至于又落到如此境地?”林震不满道。

“二哥不过是给小度讲讲咱们林家的往事,大哥何必较真。”林河打圆场道,“再说此事在老祖在世之时便有流传,也未曾见老祖出言训斥,想来还是有一定道理。”

“大哥说得也不错,上千年前的事,很可能以讹传讹,说自己有仙人传承的,也不在少数。”林洪摇了摇头,看向林度,眼中带着一缕寄托继续道:“无论我林家有没有出过这等大能,曾经辉煌过,却是不争的事实。”

林度听得很认真。对于祖先的向往,是每个人骨子里的根性。

“你肯定很疑惑,我们林家窝在一个小庄子里,庄户不到一千,何谈辉煌?”

林洪笑了笑,道:“其实我们林家并非青州本地人士,而是在二十年前举族迁徙过来的。我们林家原本世代居于北域,是北域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在你的曾曾祖父那一代,林家出了一位绝世天才,也就是咱们的老祖,年仅三十岁便成为王者,其后一发而不可收,仅用了二十年便成为王者中的巅峰人物,一连击败数尊成名已久的王者高手,在北域扬下赫赫威名,可以说,那段时间是咱们林家中兴的开始。”

“当时在北域有两大家族分庭抗礼,一为赫连家族,一为东方家族,两者领域内有诸多国度,实力极为强横。趁着两家打得火热,根本来不及防备,我林家快速崛起,等两家反应过来,林家气候已成。两家派出高手搦战,被老祖接连挫败,两家只得默认局势已经变为三足鼎立。虽然如此,但林家根基毕竟不如两家雄厚,在高手人数上,在三家中算是最弱的一方。两家看准这一点,采取了联姻做法,打算蚕食我林家。”

林度点了点头,两权相害取其轻,两家的做法无疑很聪明。

“为了抗衡两家,老祖苦心孤诣,历经九十年时间,终于在林家生死关头力挽狂澜,一举粉碎两家的围剿,站稳了脚跟。”林洪眼中满是崇敬。

“难道就是靠的天罗淬体术?”林度试探着问道,要想打破外界的封锁,最好的办法无疑是从内部突破,培养出更多的天才来,封锁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嗯。”

欣慰的点点头,林洪接着道,“人秉阴阳之气而生,初时为纯阳之体,后食五谷杂粮,体内杂质沉淀,经脉日益堵塞,对修炼极为不利。所以在玄黄大陆上,许多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淬体之术,我林家也不例外。两百年前,林家老祖为子弟开创了一门独有的秘术,即天罗淬体术。”

“人一身之血好比一条河流,每个人的印记好比河中之沙,淬体术的目的实质上为了觉醒河流中远祖的印记,从而打通全身经脉,达到伐毛洗髓的目的。这些印记,即血脉,又分为下中上和绝品四个等级,随着后代的延续,血脉越来越混杂稀薄,想觉醒出其中高品质的来就越来越困难。我们林家这门秘术与其他家族的秘术皆不同,其他家族的秘术,虽然也可以激发体内的血脉之力,但觉醒出上品血脉的机会却是非常小,而咱们的天罗淬体术却能有相当大的机会觉醒上品血脉。”

“靠着这门秘术,我林家人才辈出,成就王者高手的不在少数,逐步在同两家的争斗中占据主动。”

虽是平淡讲述,但林度却从这只言片语中感受到林家先辈艰苦卓绝的努力,九十年时间磨一剑,剑出,则锋芒毕露!

“可惜……”

林洪一叹,眼神缥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两家为了阻止我林家更进一步,竟然请到了中域四大洞天福地的人,天意如此……”

“四大洞天福地?”林度眉头一挑。

林洪微微摇头,没有作答。

此刻不用林洪提及,林度也知道,林家的衰败与这洞天福地的高手怕是脱不了干系。

“四大洞天福地,玄黄世界最强大的存在,每一个洞天福地都掌握着灵界上仙的符诏。”斟酌了一番,林震沉声道,“上仙之下,皆为蝼蚁。符诏一出,王者也要立马陨落。”

“嘶……”林度长吸一口气。从武者修炼到战将,再突破到王者,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到达这种层次,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能,然而在上仙符诏面前,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知天池圣女算不算得上是上仙?如果算的话,这女人要是恢复了全部实力,那可就恐怖了。”林度心道。

“不过灵界中据说有规矩,灵界的人不能随意下界,否则会受到天地法则的惩罚。”林洪忽然道。

“咦?”林度心中暗惊,天池圣女是上界之人,那岂非……

“老祖在那次大战中受了重伤,而天罗淬体术必须配合血池方见全功,血池又必须靠老祖之血来维持,老祖重伤,自然无力维持,这时两大家族频繁来攻,老祖不得已迎战,伤势加剧,仅仅一年,便陨落。自此血池逐渐失效,家族日渐衰败,两家倾全力攻打,最后只有我们寥寥几人逃出生天。”

林洪眼眸微阖,幽幽道:“今年刚好二十年。”

“苦熬二十年,得以解脱,无需等到重阳,叫枫叔择一吉日,我等到祠堂遥祭一番,以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林河叹道。

林洪颔首示意,老者一躬身,道:“老仆定当将此事办得周全。”

白头宫女在,静坐说玄宗,林度心中也跟着叹了一声……自己又该如何感谢那胖子?

看来只有再多为他酿几罐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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